关灯
护眼
字体:

盛夏长夜(41)+番外

作者: 沉醉知归 阅读记录

何熙远:“Alpha可以加大抑制剂使用量吗?”

医生:“可以,但很少Alpha会主动打抑制剂,他们认为药物会影响Alpha腺体和信息素生成。”

何熙远随口答:“知道了,不愧是Alpha。”

Beta医生对何熙远笑了笑,将化验结果交给他,让他短时间内若有不适随时回来。

影响信息素生成只是借口,Alpha群体让Omega承担了所有生理风险与药物副作用。从抑制器到抑制剂,从发情期到怀孕生产,Omega一旦沾上了Alpha,便身不由己。

手术前,何熙远已临近抑制器重新植入的最后期限,发情冲动来得异常迅猛,上班时常有剧烈的生理反应。但他比年少时在心理和生理上都更准备充分,因此常人并不看得出异样。

工作日和周末的头痛发作可以用睡眠和止痛药解决,生理欲望则靠自慰和抑制剂。

一切都很顺利,即使没有Alpha,他似乎也可以平稳地过一生。

偶尔想起十五岁第一次植入抑制器后,生理的不适与内心尖锐的痛苦。

抑制器本是给成年Omega用的,但他植入时年龄还小。那时他生理未完全成熟,仿佛一颗橙子在果皮由橘绿向橙黄成熟时被贸然采摘,无论在阳光下放多久,都无法再自然熟透。

但家长认为抑制器是最好的选择。植入后的第一年,那片薄薄的金属完全压制他的信息素。对外界和自身,他都是一个无信息素的Beta。伴随着发情期与气味特征的消失,他并未如家长期望的那样沉浸于课本和题海,相反,教室前的黑板如同一块深色的磁铁,吸走了他内心曾经的一丝欢愉,仅剩低沉和抑郁。

大概是那时候,他已决定要离家,走得越远越好,此生都不再回头。

他常在晚自习后漫无目的地走,或站在夜风中的走廊上看高年级教学楼的灯光。晚自习休息时间的教学楼走廊周遭嘈杂,他在奔跑的人群中独立一处,望着某一扇教室的门,希望能看见某个身影。

直到陆成风高中毕业那一天,他也没有找回自己的信息素。冬季的阳光下,他手腕处的皮肤苍白而无味,仿佛经历了一场未来亦不可逆的阉割。

有话要说:小熙远即使遭到多重打压,依然保持了本我觉醒的能力。“本我”概念为借用,对心理学感兴趣的小伙伴墙裂建议读霍尼,不要读弗洛伊德。

第22章 暴露

对于家长、学校与系统的规训,何熙远在那个年龄所存在的意义仅取决于试卷上的分数,其他的一切都可以抹去。

讽刺的是,他年少时植入抑制器身边有监护人,所以医生没说什么便直接签了手术;成年后,医生反复问起了他的Alpha伴侣,问对方是否知情,问他是否计划在未来几年生育。

无论少年还是成年,Omega对自己的身体都没有完全的把控权。没有了家长,依然有家长式的医生和家长式的体系。

何熙远在婚姻史上填了未婚,医生问了很多问题,譬如:考虑一下未来几年生育的可能,考虑Alpha伴侣,唯独没有让他考虑自己。

相较于未婚,已婚只有更多无穷尽的麻烦和询问。已婚Omega几乎不是自由人,法律和医务事宜都要受到Alpha伴侣的牵制。Alpha们通过建立的体系特意设计了一套规则,用于剥夺Omega的人身自由。

何熙远最终在病历上写下了“丧偶”。出其意料,所有医生只看了他一眼,便除了病情不询问其他。甚至某一次,旁边Omega的脸上露出了羡慕的神情。

丧偶是个美妙的词汇。成年Omega要重获自由,就必须跨过一名Alpha的尸体,不是夫便是父。可惜大多数Omega直到老年才能重获自由。

医学对Omega用药有诸多限制。长期有效的抑制剂是一项限制医疗措施,仅限年龄在18至26周岁之间的Omega使用。很多Omega会因为漫长的登记和等待时间去海外打抑制剂。

二十六周岁是一个Omega硕士毕业刚刚工作的年纪,或是一个读博士的Omega写毕业论文的年纪。然而对于制定规则的Alpha来说,大概是最适合生育的年纪。

何熙远对于外人所说的最佳生育年龄无感,他的身体什么时候生育,用什么方式生产,以及生育期间的终止妊娠,都必须把握在他自己的手里。

家长、医院和Alpha都不可靠,他不会将自己的身体和生命交给任何人。

更何况资本、资源与权力向来紧密相连。他常去的医院是建瓴在早年入股投资的公立转私立医院。建瓴还投资了由官方发起的,境内用户最多的ABO配对平台。从医院到婚恋,从公共卫生到私人领域,Omega群体都长久地生活在各个庞大集团的监视下,每一个选项都是闭环。

上一篇:金主杀光了我鱼塘 下一篇:青枫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