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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愈砖家(22)

痛感通过手心传感到大脑,头皮麻麻的。文措感觉眼前时清醒时模糊。

她想,她可能是有点晕了。

不然怎么会看见陆远一脸关切地出现在她眼前呢?他分明那么讨厌她不是吗?

“快松开手。”眼前陆远的影像皱着眉头叮嘱:“还不松手是想失血过多而死吗?”

文措笑了笑,缓缓把手打开,陆远把弹簧刀拿了出来,看见她手心血ròu模糊,眉头皱得更紧了。

“我曾经为了彻底割断脉搏,把这只手砍得骨头都出来了,血把浴缸全染红了,这点伤真的不算什么。”文措举着那触目惊心的手,满不在乎地笑笑说:“我就是怎么都死不了,大概是老天要我活着拯救全人类吧!”

此刻的文措明明是笑着,可她的眼睛却像干涸破碎没有生命体的星球,黯淡并且奄奄一息。她看着陆远,想努力笑得满不在乎,却仍然忍不住心底涌起的巨大苦涩。

“别死。”陆远深深地看了文措一眼。

下一秒,在文措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陆远突然一伸手臂,将她揽进了怀里。

那并不是一个具有诱惑力的胸膛,文措靠在他的胸口,没有心跳加速,却觉得无比安心。

陆远的呼吸声由远及近,就在她耳旁。

“想哭就哭,别憋着。”他温柔的絮语如同古老的咒语。摧毁了文措心底筑起的最后一道围墙。

“好疼,三年了,为什么还是会疼……”

?

☆、第九章

?夕阳西下,夜幕低垂。这个城市从白昼进入黑夜。进入一种有灯光就有热闹的状态。

天桥上有街头艺人用粗劣质量的音响深情地歌唱着叫不出名字却很动人的情歌。桥头桥尾是挑着担随便席地而坐的小贩。人声鼎沸,夜晚不晚。

街头的橱窗里倒影着来往匆忙的路人身影,每一次停驻都显得很奢侈。

文措和陆远坐在天桥下不远的一片广场。广场上装点着缤纷五彩的灯,广场中央有晚上出来活动锻炼的老头老太太,虽然很多人觉得不甚其烦,文措却觉得这是这个城市生机勃勃最美丽的样子。

文措用手比出了一个相框的样子,然后把眼前的一切框进“相框”里:“我曾经以为,这一生我会过上最普通的生活。好好工作升职加薪,和万里结婚生一个乖巧的女儿,他宠我我敬他,相扶相持过完一生,以后老了,他在广场下棋,我和老太们一起跳舞。”说完,文措痴痴笑了起来:“很俗气的理想对吗?在这个时代,平淡安稳是最不被认可的幸福。”

陆远抿唇想了想,最后说:“这样的生活听上去挺不错的。”

文措甜甜一笑:“谢谢,我还以为你会说我没出息。”

陆远笑。不置可否。

文措的表情很平静,“有一天万里告诉我,他要去罕文,那是他的理想。希望我请个假陪他去。”文措眼神暗了暗:“那时候我还挺不高兴的。为了结婚请了不少假,之后又要休婚假。我正在事业上升期,请假请多了等于把机会给了别人。”

文措看了陆远一眼,随即苦涩地一笑:“然后我拒绝了他,说‘你要不自己去吧,你以前不是也和驴友一起去过吗?’”

“万里太温柔了,明明那么期待我一起去,却连一句抱怨都没说过。他出发去罕文的那天,我甚至因为加班没有去送他。也许是报应吧。我没有去见他,于是连最后一面的印象,都只是停留在他送我回家,我却不停在接电话的一幕。”

陆远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聆听。罕文,在地图上都与江北隔了很远,是他从来没去过的地方,对他来说,那仅仅只是一个地名而已。

“然后……他就再也没有回来。”文措的眼中有水光闪过,但仅仅只是一瞬,“他永远地留在了罕文的米特措维,尸骨无存,警察说可能是被野兽撕了,他们是从衣服碎片上沾染的皮ròu组织确定了万里的身份。”

陆远曾猜测过万里的死因,疾病、车祸他都想过,却怎么也想不到死法竟然这么残忍。他沉默地伸手抚摸着文措的背脊。他以为她会哭,可她却始终没有流过一滴眼泪。

“这三年眼泪已经快流干了,得省着点哭。”文措扯着嘴角苦涩地笑着,声音中带着无限的悔恨和遗憾:“如果当时我听了他的话请假和他一起去,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当时我年轻气盛,想着事业爱情我都要,所以怎么都下不了决心放弃那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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