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他不近女色(24)
这份大礼她不可能照单全收。
“陛下,妾没做过的事情,妾不认。”方楚楚梨花带雨地哭着,唇瓣一张一合地颤抖,腮边不停留着眼泪。
顾怀愚坐在一旁似笑非笑:“你宫里搜出来的,凭什么不认?”
“有人陷害妾。”她抽泣起来,声音嘶哑粗涩,如同裂帛。
“那你说说,是谁陷害你?”
顾怀愚相当不悦,搜了半天只这么一张配方,证据确凿依然还能执拗反驳。他从头到尾打量着跪下的女人,默默叹道:“那么多中毒物,除了你这个调香高手,宫里还有谁懂?”
“你自己的方子,自己看一眼?”
麻纸轻飘飘地从他手中跌落,方楚楚止住抽泣,从地上捡起,清清楚楚看了个明白。
这不是她的毒方。
少了三四味毒物。
可是她不能说,说了便等于认下了。不管是见过真正毒方,还是捏造出来的虚假毒方,她都是有口说不清的。
“你自己交代,别等玉成先生研究出来解药。”
方楚楚呆滞一瞬,嘴角勾起又落:“妾不认得这方子,不认这罪名。”
☆、催生志
顾怀愚发上指冠,深吸了几口气,阴狠狠地扫了她一眼:“不识抬举。”
方楚楚一屁股跪坐在地上,微微喘着气。今日真是太险了,毫无准备的应战,若不是她急中生智,找出其中的纰漏来,只怕是就此栽了。
“夫人暂且留在翕乐宫,不得外出。”
寝宫被翻得乱糟糟,有几个花瓶碎在地上,一片狼藉。她直勾勾地看着,良久之后下定了决心,争做人上人。
这个人上人的意思,不是要多么的受宠爱,而是要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她不想再被人吊打,手无缚鸡之力。
陛下不喜女子,她就端坐个摆设。
两全其美!
“陛下,采买的人死了。”
顾怀愚一脚才迈进龙须宫,就听见周寅禀报。面无表情地继续走,轻飘飘留下一句:“依照律例,祸及家人。”
为了一点好处,豁出自己的性命,不如一家人整整齐齐。
周寅抹了抹鬓角薄汗,替办事之人不值,但又无可奈何。既做了不要命的事,那么诛三族也不为过。
“查查陈家。”
周寅抬头一怔,瞬间明了。
毒方虽是从楚夫人之处查到,却未必是她安排到的秦桑苑,准确来说,她还没有这个本事。能跨越宫闱,联系上采买,给予最大的好处,诱之用之。
那么除了她,还能有谁?
无外乎是有着百年背景的陈家,从背后帮着萍夫人出谋划策。虽然没能查到证据,但这般解释要合理的多。
“前几日,郎氏入了宫,臣叫人去查查。”
顾怀愚挥挥手,不想因此再耽搁时间,他捧起奏札专心看,两耳不闻窗外事。
今日曲辕犁成,势必加快农耕速度,除了西京城附近的人,整个擎朝的子民都要能用上才行。
眼下铸铁、伐木速度跟不上,等这一批派上用场的时候,今年春耕早已结束。旱涝保收,靠天吃饭,这事急也没用。
——“宁夫人聪慧,陛下如果遇到解决不了的难事,能为您换个思路也是好的。”
先生的话恍惚间萦绕耳边,顾怀愚摇摇头作罢,一个久居深宫的妇人家,能帮上他什么忙!
顺着这根线稍加思量,满朝文武居然不如一个女人,真是一帮废物!
莫名被比下去的文武官员,于朝堂之上,被顾怀愚一顿狂骂,一个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时候,根本不知陛下怪罪他们的点在哪里。
不够上进,不够聪慧,连一个女人都比不过!
他们又何其委屈,那是几千年中华文化的缩影结晶,只不过蒋悠运气好。
“有本起奏,无事退朝!”
“臣、臣有本奏。”
周寅拧着眉头,这位徐宗正真是不要命,赶着陛下不高兴的时候,偏要来触霉头,待会儿怎么死的怕是都不知道。
顾怀愚眯着眼,眉宇间的锐利藏匿不住,像是荆棘中一团烈火,无声无息烧得正旺。他就佩服这种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启奏陛下,今天下民康物阜,陛下春秋鼎盛,而长秋宫久旷,臣以为陛下应立皇后,早日开枝散叶。多子多孙是国家之福,社稷之福。”
“那你以为,朕立何人为后?”
抛出一个问题,看着陆续有人站出来推举,萍夫人的名字被多次提及。顾怀愚脸色发青,似在隐忍着什么。
“肃静——”周寅忐忑地提醒,而后听见陛下不悦的声音,“众爱卿好大的胆子,朕的家事你们也要管。”
“陛、陛下的家事,就是国之重事。”
“好一个国之重事,大事小情做不好,以权谋私第一名,你们可真是用心良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