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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迷心窍(12)

严念卿从来不会真的和他生气。她爱他,甚至到很久之后的后来她回想起来,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是为什么爱他。

也许,爱从来都是没有道理的。她说不出来自己爱他什么,却怎么都没有办法不爱他。

那个一笑起来左边有个笑涡的男人,她曾经认真的许以终身。即使那时候他还一无所有。

他总说要她为他生个孩子。要是男孩。因为他喜欢。

她笑着乜他:“那要是没有儿子呢?”

他也笑:“没有也无所谓,反正我已经空前绝后,生下来也不可能比我更厉害了。”

她骂他没深沉,却还是迷恋着他孩子气的样子。

那时候严念卿身边总不乏追求者,但她从未动心,而对于薄彦钧,她也总是一百个放心,对待这段感情,她太过自信。以至于没有笑到最后。

那个曾说她是他的命的男人,也是用同样一张她深爱的脸对她说抱歉。

浓黑的眉毛皱起来的样子很不好看,她还是喜欢它们舒展的样子。她痴痴的望着眉毛的主人,他说什么一句都没听进去,只看着他的嘴唇一张一合。

他说了什么她已经记的不清楚。只记得他说:“念卿,我们分手吧!”

她懦弱的哭,她不知所措,她不知道怎么面对这样的变故。她爱到骨髓里的男人要和她分开。她像每一个愚蠢沉沦在爱情的女人一样问他:“为什么?”

他缄默。这缄默像一刀一刀的伤,在她心里排山倒海的疼着。

良久的良久,望着泪流满面的她,他不再如过去一看见她的眼泪就手忙脚乱。甚至有些厌烦她的不干脆:“念卿,你不要动不动就哭,哭多了,我都麻木了。”

严念卿知道自己的样子很难看。可她无法克制此刻的本能。她只觉得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凝固了,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她想上去握着他的手,可他躲开了,“念卿,别这样,没有用。”

原来,他是真的不爱了。不是她太爱哭,是她的眼泪,他不在意了。因为他不在意了,所以他才做尽让她伤心的事。

他曾说像香樟一般爱她,四季常青,永不凋零。其实他错了。香樟不是四季常青,永不凋零,而是新枝叶长出来,旧枝叶才落下,所以看上去四季常青。

多么的像他。

与他同龄的江西给予了他最多的新鲜,她年轻鲜活,而严念卿,已经被这三年相濡以沫的生活里磨砺成一个普通的女人,再美的容貌也被生活磨得失去了光华,她不再能吸引他了。

“……”

“念卿,对不起。我们真的不合适。不管是性格还是生活环境。你每天在外面跑,一回来就跟我这个抱怨那个抱怨,我们的爱好也不一样,三年,我们把话都说完了,我不知道还能和你说什么,我觉得这样很累。”

听着往日柔情蜜意的男人分手冷漠的说辞。严念卿还不知死心,她哭着问:“你真的不爱我了吗?”她像个疯子一样抓着薄彦钧的衣领:“你不是说我是你的命吗?为什么!为什你变了?为什么!”

薄彦钧容忍着她的歇斯底里,良久,只回复一句:“是,念卿,对不起,是我不爱了。”

“……”

他们最终还是分手了。她赌气的答应,总以为他还会回头。可他再也没有回头。

她最苦最难的日子也没有去找他。她以为,深刻的怨怼能让她忘了他,可她却怎么也没想到,因为太疼,她全都记到了最心底……

车辆碰撞激烈的声音嘈嘈切切的在她耳边,她分辨不清耳边到底是谁在说话,时男时女,时快时慢。往事冲击,她全身都开始痉挛的抽搐,冷汗涔涔。

天地骤然一黑的那一刻,生死一线的那一刻,她满心满眼都没了自己。白晃晃的脑海里只剩三个字——薄彦钧。

她只记得自己的手被握住。那温度,仿佛最炙热的火焰。温暖的怀抱里急促有力的心跳在她的世界里无限变大,她只觉得耳膜都要被震穿了,她做了一个又一个的梦,太痛苦的梦,痛苦到她整个人被惊醒。

她清醒了。可眼前却仍旧一片黑暗。

一分钟,两分钟,直到十几分钟后她才分辨出自己已经不再梦中。

可她看不见了。她死命的挣扎,从c黄上踉跄的起来,扎在手背上的吊瓶被她扯到地上。噼里啪啦的声音,她感觉到有液体溅到自己的脚背上,可她什么都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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