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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度(10)+番外

说完便转身朝讲台走去,一面用清朗的嗓音背诵道:

“我的爱人,我的新娘,

你眼睛的顾盼,你项链的摇动,

把我的神魂夺走了!

我的爱人,我的新娘,

你的爱情多么甜蜜,胜似美酒,

你散发的香气胜过任何香料。

亲爱的,你的嘴唇甘甜如蜜,

你的舌头有蜜有奶,

你的衣裳的芬芳正像黎巴嫩的香气。”

年轻男子的声音像夏日里清凉的溪水,教室里一时静谧的只听见电风扇在天花顶上转动所发出的吱呀的钝响。

“那个女生是谁?我怎么总没注意过院里有长的这么漂亮的女生?”

“漂亮有什么用,没脑子,不过是只花瓶。”

“你没听过那句话吗?情义三千不敌胸脯四两。”

然后是一阵饱含深意的笑声。

温禧加快步伐,有意选择与下课时分人群相反的方向,努力将那些是非闲话抛诸脑后。

“温禧。”

是祈博禹的声音。

温禧见四下无人,这才止住了脚步,轻声问道,“祈学长,找我有事吗?”

头依旧是微微低着。

祈博禹向前一步,温禧受惊似地往后退了一步。

祈博禹有些受挫似地看着她,“我又不吃人。”

温禧不知道说什么,半天才低低地说道,“我有事,先走了。学长再见。”

“你别走。”祈博禹一时情急,一把抓住了温禧的手,“温禧,我在追求你,你看不出来吗?”

温禧想挣脱祈博禹的手,无奈祈博禹抓的紧紧的,依稀有脚步声在靠近,温禧的脸一下子变的雪白,“学长,我求你放过我,我玩不起的。”

她眼神凄楚,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祈博禹觉得她的眸子上覆着一层薄薄的水光,像泪,他竟然伸出手去,想接住那滴泪。

温禧往后躲了躲,有些疑惑地又喊了一声“学长”。

祈博禹这才尴尬地缩回手去,心头一片惘然。

脚步声到楼梯口就消失了。温禧微微松了口气。

“温禧,我是认真的。没有任何游戏作弄的意思,请你相信我。”祈博禹年轻的脸庞满是热切,黑亮的眼睛专注地盯着对面的女生。

温禧视线微垂,他的手指修长白皙,指甲修剪的干净而圆润,带着健康的光泽,一眼便看出是好家庭出身的一双手。

“学长,谢谢您的抬爱。但是我受不起。”温禧坚定地抽出手,转身离开了。

祈博禹望着温禧的背影,半天没有回过神来,她穿着一件宽松的长T恤,风像白鸽子一样从衣服的下摆钻进去,哪里都钻到了,正轻轻地扇动着翅膀。

温禧真没有想到祈博禹会向她表白,祈博禹,高不可攀的祈博禹,才华横溢的祈博禹,她忍不住微笑着低下头去,这世上又有几个年轻女孩子不虚荣呢?她拒绝他,是因为知道柴门对柴门,木门对木门的古训,恪守本分罢了。

但这些许的愉悦也很快破灭了,他根本不了解她,他压根不知道她是怎么样的人,他看中的不过是这副皮囊罢了。

女人真是可笑,又要人爱她,又要人懂她。

爱了她的身,还要爱她的心。但实际上,爱她身的无暇考虑灵魂,爱灵魂的,有男人会爱这种东西吗?

温禧苦笑着去车棚推自行车。

从历史悠久的高等学府一路北行就是蔺川市的老城区,每个城市都会有弄堂,蔺川也不例外。温禧顶着烈日奋力踏着自行车,往里仁巷骑去。

里仁巷是她出生并成长的地方,巷子得名倒有几分传奇的味道。据说清末这里出了一名探花郎,嫌弄堂原先的名字不雅,便从《论语》“里仁为美。择不处仁,焉得知?”里化出了这么个名字。意思是说同品德高尚的人住在一起,是最好不过的事。选择住址不顾环境,哪里能算明智?可惜如今名字后头透着的书香气早已佚散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油哈喇子味、木砧板味、尿骚味、煤烟味、脂粉味和汗馊味,混合成了里仁巷特有的一股浑浊暧昧的气味。

正值中午,主妇们都钻在自家厨房里烧烧煮煮,食物的气味从积着油垢的纱窗里飘出来,滞重而粘腻。

温禧在一间油毛毡披垂下来的亭子间门口下了车,将自行车锁在水门汀上。刚要掏钥匙开门,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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