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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度(73)+番外

温禧只觉心如擂鼓,哪里还有勇气站在他面前,赶紧闪身进了盥洗室。

好容易收拾妥当,温禧深吸一口气,这才旋开了门把手。

“跟我下去。”撂下四个字,莫傅司率先出了卧室。温禧连忙跟了上去。

和莫傅司的卧室相比,餐厅富丽堂皇的令人咋舌。长餐桌上满是各色银器和瓷器,光芒四射。银质刀叉整齐地排列在樱桃红的天鹅绒餐巾上。巨大的水晶托盘里是各种时令水果。五瓶波尔多一级酒庄的葡萄酒斜斜地搁在酒架上。

好些个年轻貌美的女仆垂手立在餐桌之后,随时等待为主人服务。

温禧看得目瞪口呆,这样的排场,让她恍若置身于君士坦丁堡苏丹的行宫。

“父亲。”莫傅司微微躬身。

老公爵穿着一件雪白的荷兰细布衬衫,领口上扣着两只精致的金刚钻,中间系着一条金链子。他朝儿子点点头,招呼道,“坐。”

“不好意思,起得晚了。”一阵香风里娜斯塔西娅翩跹而致,她穿着雪白的晨装,一痕雪脯小半露在外面,丰美如同苏酪。

莫傅司替娜斯塔西娅拉开高背椅,娜斯塔西娅刚想卖俏,却发现他也替温禧拉开了座椅,立刻换了腔调,“我们莫洛斯真会伺候女人啊。”

她故意将重音放在“伺候”上,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莫傅司的脸孔,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地变换。莫傅司神色不变,只淡淡回击道,“莫洛斯不过见隙cha针罢了,若是平日,哪里还轮得到我。”说罢别有深意地朝餐桌上马克西姆常坐的位置看了看。

娜斯塔西娅心里咯噔一跳,面上却假笑道,“莫洛斯真会说话。”

哼,好你个莫洛斯,难怪背后被人称为“毒蛇”,等我拔了你的毒牙,看你还怎么乱咬人。莫傅司只做丝毫未感受到娜斯塔西娅地注视,打了个响指招呼女仆倒酒,“拉图。”

倒了酒,莫傅司擎着酒杯,略略晃动了几下,这才凑近了鼻端,享受一般嗅闻着。娜斯塔西娅看着莫傅司,只觉得对这个苍白的“二儿子”又爱又恨,这个矛盾的念头在她的欲/火上不断炙烧着,仿佛在烤一只满是油脂的竹鸡。

阳光从彩色玻璃中透入,光线变作血红的颜色,变做紫英石的色泽,变做黄玉的华彩,最后混合成为一团珠光宝气的神秘的火焰,奇异的照耀效果让人目眩神迷……

温禧看着餐桌上三副锃亮的银质刀叉,只觉如坐针毡。除了左手持叉,右手用刀外的常识外,她对西餐礼仪的了解仅限于一些七零八碎的皮毛,而且压根未曾实践过。倘若闹出什么笑话来,丢脸的不仅是她,更伤了他的体面,温禧简直不敢往下想下去。

有侍者鱼贯而入,每个人手里都托着大小不一的瓷盘。

最先上桌的是一个浅口白瓷碟,里面放着大块的切成片的黑面包,颜色是深栗色的,还腾腾地冒着热气,散发着一种又酸又香的气味。随后还有各式各样的丹麦卷、小饼干、油煎包子、红黑鱼子酱、火腿、酸黄瓜、酸蘑菇、熏鲑鱼等等,丰盛到不像一个寻常日子里的一顿普通早餐。

见众人拿起餐巾,对折后搁在膝盖上后,温禧也依样做了。老公爵拿起刀叉,取了一片黑面包,在盘子里切成小块,又拿起餐黄油刀抹黄油。

温禧小心翼翼地想依葫芦画瓢,不料莫傅司忽然拿起她的刀叉,一面帮她在黑面包上涂鱼子酱,一面用法语说道,“这是俄罗斯最有名的黑面包,波罗金诺黑面包。烤制这种面包时要在黑麦面粉中加入天然的香糙籽,所以它才会有一股特殊的香味。来,尝尝看。”说完将刀叉递还给温禧。

他脸上带着淡笑,语气也不似平日里的冷漠,温禧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接过刀叉,胡乱用法语应了一声,便埋下头去对付盘子里的面包了。

鱼子酱粒大而透明,闪着黑色的光,犹如一颗颗小巧饱满的黑珍珠,发出淡淡的腥味儿。这种气味勾起了她脑海中关于牡蛎的记忆,一样的咸湿腥鲜,在西方人眼里,牡蛎是爱的灵药,建议人们生吃,想到这里,温禧脸微微一红,下意识地握紧了叉子,将面包送进嘴里。

娜斯塔西娅留心看着温禧的动作,虽然没有出什么差错,但是她左手用叉的姿势明显有些僵硬,一看就是缺少练习。心底轻轻嗤笑一声,看来又是一个凤凰长相乌鸦命的主儿。姿态优雅地拿起勺子,娜斯塔西娅盛了一碗罗宋汤,舀了两口尝了尝,忽然朝向温禧,用法语说道,“麻烦把酸忌廉递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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