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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虐文里哭求大结局/我薅绿茶那些年(137)

作者: 七月闻蝉 阅读记录

纪素仪继续将花叶上的晨露抖落下去,缓缓道:“已过了四天了,这儿是东洲,一处顾氏废弃的药庐。”

手里的金桂失去了水珠后慢慢枯萎,被他随手弃在一旁。

俞秋生装作虚弱至极的样子,结结巴巴问:“那、师父带我过来的么?多谢师父不离不弃。”

她装可怜的样子令人不忍苛责,但一双杏眸里也看不出多少谢意,反倒是有恨在其中,纪素仪于是捏着她的面颊,问:“你不高兴?恨我?”

俞秋生:“……”

她眨了眨眼睛,无比诚恳:“师父不嫌弃我是累赘,我是恨自己不争气呀。”

不争气,打不动面前这个狗逼。

“假话。”

纪素仪没有当回事,只同她简略地说了昏迷后自己带着她做了些什么。

从凡土到东洲要穿过一道屏障,自俞秋生晕倒后纪素仪便独自上路,顾氏小公子都被甩了。他向来敏感,觉得顾小公子难以令人信任,那个青年狭长的眼眸里总是透着莫名算计的光,打着某种主意。

他纪素仪活了这么些年,如何没有察觉呢?

破晓后的朝霞在一点一点散去,长风从峡口灌入,山上草木深深,竹楼里白衣少女赖着不起,左哼哼右哼哼,如同遭了重创,伤及肺腑,连活下去都是困难。

俞秋生装的漏洞百出,这瘾却上来了。

“咳咳咳,师父厉害。”俞秋生说这话时想问他讨点药,就道,“您一说,我就痛的不能自已,若是有止痛药那就再好不过。”

可他拍过俞秋生的手,斩钉截铁说:“没有药,如今耽误一日,该上路了。”

像是要准时押送犯人去刑场一般,冷酷又无情。

她审视了纪素仪正正经经的模样,才从梦里醒来不久,下意识地当他还是个小年轻,俞秋生咽了咽口水润嗓子,百般不情愿爬起来,瞧着浑浑噩噩的像个二流子混混。

“您说得对,我该上路了。”

她闭了闭眼,而后用积攒着的力气走上几步,回头道,“我要是死在了哪儿,还要劳烦您就地掩埋。”

纪素仪不予理会,当她自个儿生闷气,见惯了,掐了个诀将屋里恢复原状。

俞秋生还没有恢复,心里犯恶心,晃晃脑袋后眼前是场景都在转,到底是扶着楼梯把手磨磨蹭蹭慢走下去。

山风轻柔,她腰上的宫绦穗子早早地就丢了,兴许是背着她穿过一片旷野之时落下去。纪素仪负手走在后面,一言不发。

他的话本来也不多,收过几个徒弟,可没人像她这样放肆。至于从前那个冠着相同姓名的女徒弟也不是这般,现在时日一久,纪素仪发现自己的记性在记人这方面又不太好了。

他眯着眼,凝视前方的纤瘦背影,心跳漏了一拍,随后怅然若失。

“你若走不动了为师抱着你。”

纪素仪嫌她太慢,看够了俞秋生疼的样子,终究出手帮了她一把。

她先时不敢相信,抱着一丝丝希望斗胆张开双臂等纪素仪背,谁知他上前对着她脑门一拍,俞秋生瞬间变成了一只兔子,落入他怀中。

原来如此。

她心中五味陈杂,爪子搭在他小臂上,很是失落。

“您太好了。”俞秋生兴致寡淡,照例吹了点彩虹屁给他听,一人一兔一路上也没碰到其他修士。

大概是东洲的修士中丹师医修偏多,而丹师医修都喜爱在屋子里钻研,不同于剑修那般爱遛弯,一路去往附近的城镇途中,两人最后皆无话。

她咬着兔牙,被纪素仪托着肚子,藏在毛下的伤口又痒又疼,但凡她一动,屁。股就要给扇一下,一动不动才合他心意。

俞秋生觉得是受罪,哪儿都一样,慢慢长途中把百里珩跟木沉香几人想了好多遍,眼眶边的兔毛微微湿润。

而纪素仪只顾着赶路,纵是御剑,也要一天工夫才到一个不大的小城镇。

落脚的这座城镇叫无涯,不属于顾氏管辖,纪素仪入城找到旧时游历至此置办的屋宅。镇子上药店颇多,那一栋小红楼就在一家药店附近,俞秋生精神恹恹,待从药店门口经过瞅准时机纵身一跃。

她说:“我要去买止疼止痒药。”

纪素仪漠然看着药店上挂着的匾额书的字迹,思量一番便候在门外。

药店里并无人,俞秋生还以为是无人售药,药架子前述说了自己的需要,等了会儿,只听噌的一声,倒挂在房梁上的大蛇沿着房柱爬下来,口吐人言:“你要清凉油么?三个灵石,童叟无欺,止痛止痒。”

它的眼珠子是纯黑色。

金黄的尾巴尖尖从药柜子里翻了翻,绿色瓶中液体晃了晃,最后摆到她面前。

俞秋生上回跟着木沉香卖草药,这回兜里留了几个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后终于心满意足,道了声谢高高兴兴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