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67)

微微闭了闭眼，然后开口，小声又唤了一次他的名字：“时……川。”

喘息过后的声音，最初的一个音节都是哑着的。

费了点力气，才把这两个字喊得完整。

更清晰的吐字，更稳当的声音。

不知是更唤回了他的理智，还是更挑动了他的绮念。

耳侧的吻没有停下，反而沿着她脖颈的线条一路向下，留下一串深深浅浅的触碰。

但那一下下的呼吸，却不似方才的情动心急。

和他嘴里诱哄的话一样，多了一份循循善诱的耐心。

吃定了她似的。

听闻她的轻唤，颈间的亲吻短短顿了一顿。

心满意足的一声答应：“嗯。”

很是愉悦的鼻音。

她不用转头，就想象得出，他唇角抿起的好看弧度。

她也忍不住弯起唇角。

一面还在他的触碰下轻颤喘息，一面就又双唇轻启，叫了声他的名字：“时川。”

和他一样带了笑的声音。

和他一样得偿所愿的心满意足。

他也一样带了笑地答她：“嗯，我在。”

和谐友好的回应。

却紧接着又贴上来，在她脖子上清清浅浅咬了一口。

“……嘶。”

她轻抽一口气，又缩着脖子要躲。

却还是被颈边的手掌扣着，不能动弹。

嘴唇裹挟着牙齿，在皮肤上的轻吮磨蹭。

细细密密，不舍得放她离开。

可到底还是松开了她。

只在她靠近锁骨的领边，最后轻吻了一下。

再抬起头时，眼里也是染着笑的。

头顶的楼灯还是灭的。

方才两个人的动静，一点都没打扰到它。

覆在她腰上的手松开，在她身侧的墙上轻拍了下。

短而利落的一声脆响。

暗黄的灯光应声而亮。

他的目光一直没离开她。

亮如点墨的眼，笑笑的，盯在她脸上。

带着三分宠溺，也有七分餍足。

宋淼被他看得招架不住。

想起方才的一番不可描述，本就红了的脸，越发热了几分。

咬着嘴唇别开眼。

便没能瞧见，少校落在她颈边的目光，可疑地闪了闪。

一点可以被轻易掩藏的微窘。

然后才淡笑着，平静开口：“走吧，回去吧。”

“……嗯。”

宋淼盯着脚下的水泥地面，点头。

她站得更高的一级台阶，不知何时，也被他一只脚踩了上来。

曲起的膝盖，挡在她身前。

连同抱着她的胳膊，把她整个人在怀里圈得严严实实。

霸道得浑然天成，一丝不漏。

嘴上说着离开，手脚却依旧停在原处。

只等她把头轻点过那一下，才满意地放开拢在她身边的手，退后半步，揽着她往通道外走。

没有多余的解释确认，也没有更进一步的亲昵表示。

好像刚刚发生过的你侬我侬，早就是两人约好的心照不宣。

背着还等在屋里的那一帮不明所以的发小众人，故意跑出来偷欢似的。

却并没什么有意自省的负罪感。

宋淼不大厚道地想着。

好像最初失魂落魄推门离席的那个傻姑娘，和她本人没有半毛钱关系。

扣在腰上的手，稳当又有力。

揽着她一路回到走廊，绕过拐角，重新站到印着木刻雕花的包间门前。

空气回暖，酒菜飘香。

相邻的包间里，饮食男女们的谈笑声此起彼落，隐约传来。

远远的，有在走廊上来往的服务生，朝他们这边望来。

或许是瞧见了他们奇怪的出没方向。

两个人假装全没看见。

心安理得地目不斜视。

他们面前，一门之隔的另一边，却波澜不惊地安静着。

似乎还沉浸在两人刚离开时的气氛里，说话声几不可闻。

想着自己方才的狼狈，宋淼纠结的，不知该摆出怎样的表情好。

纠结地去瞧身边的少校。

少校也正浅笑着瞧她。

刚刚心意互通后的心有灵犀，她觉得，他大概是读得懂她这点显而易见的忐忑的。

说不定，还有个一句两句“没关系”之类的安慰等着她。

没想到……

他的视线没有移开。

一只手却搭上了冷清的门把手。

门扉转眼打开。

门里，隔着半开拉门的说话声，也明显顿了一顿。

少校贴着门边上前一步。

揽在宋淼腰后的手，也跟着一个使力，把她从自己身前，一把推到了门里。

一点调整表情的时间都没给她留。

……说好的心有灵犀一点就通呢。

无奈他动作太快，宋淼还没来得及抗议，就被他只手带进了门里。

肩膀擦着他的胸口，踉跄而过。

连回头表达一下不满的时间都没留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