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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风景如画(35)+番外

航行时间一小时二十分钟,飞行高度九千六百英尺。一般的商务飞机,飞行高度在八千英尺与一万两千英尺之间,这架飞机适中。

“谢谢!”何熠风微微颔首,看清空姐胸前的工牌上写着:乘务长 简斐然。

从滨江去上海,最快捷应该是搭高铁。林雪飞说咱们不是要研究下航空杂志,正好!

于是,便选择了翼翔的夜间航班,时间上,也不冲突。

机舱内并没有坐满,他们订的是经济舱。在美国,摄制组出去工作,他虽说是策划人,从不搞特殊化,一律坐经济舱。到了鸣盛,按照他的级别,外出公干,可以坐商务舱。他觉得没这个必要。坐下没多久,这位叫简斐然的空姐通知他们免费升舱到商务舱。

商务舱的座椅宽度,大概是经济舱的一点五倍,与前方座椅的间隔,维持着一个人道的距离,至少能让人把双腿伸直。

显然,他们被特殊照顾了。林雪飞耸耸肩,不坐白不坐。

何熠风道了谢,接着问了几个专业问题。简斐然一一回答。

她是刚升职么,第一次负责整个航班,似乎有些不知所措,连着问了两次:“你还有别的要求么?”

林雪飞偷笑,这并不奇怪,百分之九十的女人第一次见到何熠风都会有一点紧张。

简斐然是没想到自己这么幸运,她是极不情愿地被拉来代班,这架航班乘务长的父亲突然发心脏病,匆匆赶去医院了。在舱门站了一会,何熠风棱角分明的面容毫无阻碍地闯进了她的视线。她的身体里荡漾着一种海浪的声音,遥远而庄严地喧闹着。

“如果可以,请给我一杯白开水。”何熠风拧亮顶上的阅读灯,放下小桌板,打开手提电脑。

“你……”她的声音有一点发抖,沙沙的,像磁带倒带的声音。

她第一次看见何熠风,是高一的下学期,学校突然来了次摸底考试,大家都没准备。画尘最慌乱,自然的,考得一塌糊涂。晚自习结束,何熠风在门口等画尘。画尘苦着脸,向他一一汇报各科的成绩。她站在一棵浓密的香樟树下,灯光透不进,整个人被黑暗笼罩着。

她觉得这个有着斯文气质的男人一副不动声色,沉着冷静,几乎闪着金属光泽的表情下面有一种柔软,甚至是温情的东西在慢慢地充溢着,她看得出来,她感觉得到,虽然这个男人整洁清晰,一丝不苟,自觉地跟人保持着一个足够维持自尊的距离,傲骄那是一种假象。

至今她都记得那个夜晚,刚下过一场雨,地面湿湿的,整个城市的灯光都变成了路面上缤纷的倒景。街道是安静的---这并不常见。

何熠风朝画尘笑了,安慰鼓励的笑意。

他的眼睛就像是很深很黑的湖,而那个微笑就是丢进湖里的石块,荡起糅着灯光的斑驳,她几乎听得见心底的呐喊。

她迷失了自己。

“什么?”何熠风抬起眼,睫毛一颤。

“飞机上还供应含酒精的饮料,要来点吗?”

“不用了,谢谢!”目光收回。

前几天才见过,他又一点不记得她,简斐然神情不禁多了点幽怨。

她给他送来了一杯白开水,林雪飞要了杯咖啡。两个人都翻开了航空杂志,埋头研究了起来。

飞机有点颠簸,今晚的气流很大。两人浑不自觉,应是坐惯了飞机。

航程短暂,没有人入睡,机舱内谈话声很大。

翻了几页航空杂志,何熠风明白印学文那种慌不择路的急切心情。翼翔的航空杂志简直就是一本广告合册,而那些广告,从创意到描述,都不够吸引人。“回来时,我们坐另一家航空公司的航班。”他把杂志塞回去,关上电脑。

空姐们开始派送饮料了,显然,过一会,飞机就要降落。

这次,简斐然自作主张给两人送了两杯热橙汁,另外,是两条热毛巾。

“她看你的目光很特别。”又是乘务长亲自服务,笑容格外甜蜜,林雪飞调侃道。

何熠风侧过脸,牵牵嘴角。“看你还是看我?”

林雪飞失声笑道:“你真是太会打击人了。不过,何总,我承认你很优秀,但在某些方面,你非常迟钝。”

“别叫我何总。搞传媒的,没必要分那么多的等级。”印学文是小印总,邢程是邢总,他是何总,一块石头从天上砸下来,怎么的,都会砸上一个“总”。何熠风讨厌和那些人相提并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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