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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风景如画(9)+番外

即使灯光明亮,何熠风觉得空姐们看着就是一个模子铸出来的。一式的制服,一式的发型,笑起来,嘴角上扬的弧度是一致的,讲话都在同一个频率。要辨别,只能靠胸前的工牌。

“你找我什么事?”包间里的光线和声音,还有气味,都太丰足了,如果不喝酒,安静地坐着,所有感官都难以忍受。何熠风坐了没有一支烟的功夫,就觉得整个人都木了。

印学文已经有点微醺,意识勉强清晰,“真要谈工作?”

何熠风放下酒杯。印学文赔着笑,“好吧。翼翔的航空杂志,以前做得非常一般,这不,现在上了一个大台阶了,那么航空杂志的品位也要跟上来。这事我想拜托你。哦,有个人,你要打听下,舒意,出过几本旅游方面的书,听说人在滨江。他给《中国民航》和《南方航空》都写过文章。”

何熠风哦了一声,这个场合实在不适合讨论这么重要的一件事,他又端起酒杯。

邢程从外面进来了,包间内的气氛又热闹了起来。大概是响应印学文的号召,个个争先恐后地和邢程喝酒。

邢程轻松而简单地应对着,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既不冷落谁也没有和谁特别亲近。无意间遇上何熠风的目光。那眼睛里的内容他读不出来,只是黑白分明,好像不经意地把什么都看在眼里了。

邢程低下眼帘,摇晃着酒中的冰块,手腕上的脉博快速地跳动。不是第一天认识印学文,却从来没有看到他这般在意一个人,或者讲讨好一个人。邢程原以为讨好这样的事,印学文这样的富二代,永远不会懂。即使向荣发贷款十二个亿这么大的事,印学文的口气也是居高临下的。突然就像被针扎了一下,醒来了,看着眼前的一切怎么都有点迷茫。

“看到一熟人,我去打个招呼。”印学文不知看见了谁,摇摇晃晃站起来。门外,一抹红色的身影飘过。

必然是美女,面孔漂亮,身材魔鬼。有一个空姐促狭地挤挤眼,印公子的熟人通常都长这样。没头没脑的,众人笑得恨不得把天花板给掀了。

何熠风嫌吵,想去外面让耳根清静些。

外面也好不到哪里去,时间快过十点了,人越来越多。楼梯口,撒哈拉沙漠风光的下面,站着一个女子。手里握着手机,侧脸望着窗外,她穿一条浅灰的羊绒束腰裙,领口偏低,令她颈部的肌肤有如杏仁豆腐一般的滑润,配上一根极细的白金项链,无比动人。这样的装束,是那种刻意的随便。神情却是不自觉的落寞,眼睛望出去,似乎也没有什么视线。

走得这样近了,她竟没有察觉。何熠风不得不出声,请她让一下。

她一怔,转过脸来,“哦,是你!”长长的睫毛在眼角处投下剪影,鼻子尖尖翘翘。

何熠风皱了下眉,她认识他?多看了一眼,猜测是刚刚包间,对面坐着的空姐里的某一个。“你好!”他疏离地点了下头,越过她,拾级向下。

身后,她低声笑了笑,“我估计你是不记得我了。”

何熠风站住,回过头,飞快地翻阅记忆,这张脸,他绝对没有一点印象。“我不是滨江人。”他委婉告诉她,她认错人了。

她身子往后靠上墙,像是在欣赏他的疑惑,“记得宁城十中么,隔壁是面湖,湖岸边都是高大的水杉树,那些一本正经的水杉树,一年四季都一个样。”语气里已经有了一丝奚落。

他也没在宁城读中学,何熠风不喜欢猜谜的游戏。

“你不会连阮画尘也忘了吧!”嘲讽之意很明显。

不会,二个小时前他们刚刚分开。何熠风反应很快,思维立刻跟上她的情节。

“我记得没错的话,你好像是阮画尘的老公。”

第二章/行走的风景

有时候,我在细想

一个季节怎么更替另一个季节

可我并不知道

一个世界之外的另一个世界

----七月黑子

那不过是几个小女生的戏言。

何熠风第一次听到时,那种心情像惊涛拍岸,又像小桥流水,恍恍然,不知向何处流淌。一种颜色掺着另一种颜色,有着理不清的乱。

画尘的电话是中午打来的。本硕连读的医科生,课业不是一般的沉重,又是学业,又是医院,又是实验室,忙得焦头烂额。他在实验室接的电话,情绪不太稳定。前几天培养的几瓶细菌,应该长势茁壮,不知为什么,有枯萎的趋势。他在查找原因,晚上还要赶一个重要的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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