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为她降落(7)

作者: 坞木 阅读记录

他搬了张躺椅在院里,我趴在他身上。

三四十载的银杏树在我们头顶,正值落叶时节,满树金黄,随着偶起的秋风洒落。

趴得久了,我的肩上、背上都落了银杏叶,沈暮仍闭着眼,双手枕在脑后,嘴角挂着笑,像是极享受眼下一般。

有鸟雀在我们头顶鸣叫,沈暮忽然问我:“阿朝,猜猜是何鸟在叫?”

我总觉着我也能听出鸟儿的叫声,可我也确实不知眼下正叫的是什么鸟。

我双手搭在沈暮的肩上撑起上半身,抬头想看清楚那是什么鸟。

银杏叶一层叠一层,层层叠叠往下,将树干遮挡得密不透风,丁点儿也瞧不见到底是什么鸟叫。

“是什么鸟?”

我只好又垂下头看向沈暮,期待他给我答案。

可他像是走神了,许久许久都没说话,只一只手搭在我的腰上,盯着我目不转睛地瞧着,目光悠远绵长,像是透过我看到了什么,想到了什么。

我不大喜欢他走神,尤其在同我一块儿的时候走神。

我正想表示我的不快,却忽见一片银杏落下来,刚巧砸在沈暮的眼睛上,将他那复杂的目光遮住了,也将他砸得回了神。

“大漠没有银杏。”他忽然没头没脑来了这么一句。

“你说什么?”我疑惑地问道。

“你喜欢银杏吗?”他这样问我。

莫名其妙,也不说鸟儿了,也不讲他刚刚走神的事,又讲到银杏身上了。

“不知道!”我没好气地答,眼下真是见着他就烦。

我手一撑坐起身来,就想自个儿回屋,又气不过他莫名其妙惹人不快,猛地往他胸膛上狠拍一掌,然后迅速跳下躺椅朝屋里跑去。

不料我都还没跑出一步,就被沈暮扣着腰又将带回了他身上。

“打了人就想跑?”他一手扣在我的腰上,一手搭在我的脑后,声音带着笑意,懒洋洋又漫不经心。

我靠在他的胸膛,微微喘了几口气,听着他胸膛传出来闷闷的笑声,忽然觉着不生气了。

我也不明白我的气从何而起,又因何而消。我十分不解自己的心情为何会如此多变,从心烦到消气再到快活,不过短短一瞬。

明明沈暮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也没有哄我。

见我不说话,他又问:“想知道那是什么鸟?”

嘴里问着问题,扣在我腰上的手指尖却轻轻点着,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那似有若无的触感让我腰间一麻。

“知道什么呀!”我轻哼着躲开他的手,“闹了这一场,鸟儿早飞走了。”

“没有走。”沈暮说,“是旋木雀,还在树上。”

“嘘——”他低头凑近,手指停住,微微用力让我不再乱动,在我耳边轻轻道,“你听——”

我屏住呼吸,鸟儿的叫声一瞬间奔进我的耳朵里。

不只鸟儿的叫声,还有沈暮轻轻浅浅的呼吸声,以及我自个儿稍稍有些快的心跳声。

日头西垂,将整片天染成红色,昏暗从另一头漫过来,沈暮靠在我的耳边,鸟雀不停地鸣叫。

我想,这一刻我怕是得记住一辈子。

是的,鸟儿没有走,它还在这棵银杏树上,不知遇到了何事,正不住地鸣叫着。

叫声轻快悦耳,像是遇到了什么好事情,止不住地快乐,快乐到只有叽叽喳喳地叫出来才觉着好。

如我眼下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架空,全都是私设。

文中的乌桓国同历史上的乌桓国没有任何关系。本文全都是私设。

离魂=失忆。

☆、沈暮

永安十年夏,乌桓国灭,丹柔联合四方侵扰大和,镇远将军暮率军御敌。

同年秋,丹柔战,大和险胜,暮重伤,九死一生。

——《大和史》载

我留了下来,为何留下来,彼时的我不愿去探究。

多年后想起来,我也曾笑过自己,驰骋疆场数年的镇远将军,竟也会有不敢直面内心的时候。

乌桓与丹柔的矛盾由来已久。

两国共饮一河,丹柔在上游,乌桓处下游,乌桓本就占了劣势。

乌桓自以为占据东西通商的重要通道,丹柔总归是敬自己三分的,便十分信任地将岁贡交由丹柔使臣带去,并托付他向大和的永安陛下澄清缘由。

乌桓的灵源河水源枯竭,原因十分简单,丹柔那头将河水截住了,使水流无法流经乌桓。

这原是极好查出来的事情,可那乌桓王一直没往上游查。水源一少,便易生旱,旱灾一起,水源更少。

乌桓王成日祈神求雨,却从未派人查一查为何灵源河上百年来都未曾干涸过,如今突然间便日渐稀少了。

这怕也是丹柔王也想不到的。

丹柔要截乌桓水源,原因其实也十分简单,丹柔王想娶乌桓的公主。

上一篇:告白 下一篇:吾靠作梦当女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