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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黑即白(22)

由于从下面传来一波又一波的快感,他更加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他一边磨蹭着下体,一边搂住乔元礼的脖子,将他拽到自己身上,急切地亲吻。

乔元礼却清楚得很。一切都是真实的。他的儿子不知做了什么怪梦,竟然主动向他求欢。

一个毫无来由的猜测突然跳进他的脑海:难道铭易也……一直对他有感觉吗?

这样似乎一切都能说通了。

他之所以那么和裴子莘过不去,是因为他在嫉妒。

既是儿子嫉妒年轻的情人独占了父亲,又是暗恋者嫉妒别人夺走了自己所爱的男人。

也许连铭易自己都没发觉。那颗名为“仰慕”的种子落在亲情的沃土里,不知不觉间萌芽,开出了冶艳的花。

光是臆测这些,乔元礼就激动得浑身发抖。

他刀头舔血的事干得多了,本身道德观念较普通人就更淡薄些。哪怕是养父子,只要互相喜欢,就没有什么不能做的。

更何况是儿子主动索求。

他从善如流地深吻乔铭易,右手潜入睡裤中,握住乔铭易那急不可耐的性器,灵巧地按揉摩挲。

乔铭易还是小处男一枚,哪里经得住这种挑逗,没一会儿便挺直身体,双腿紧绷,唇角逸出一丝呻吟,一泄如注。

高潮的时候,他瞬间惊醒。

半梦半醒间发生的一切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所以放肆地亲吻乔元礼,索要热烈的爱抚,最后还在爸爸手里射了出来。

可那并不是梦。

是真的。全是真的。

他先是哑口无言,一头雾水,反应过来之后,是羞愧难当,无地自容,最后是恼羞成怒。

“你——!你怎么能?!”

他指着乔元礼的鼻子,结结巴巴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事实上,他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渴望和乔元礼亲热,渴望到会做关于乔元礼的春梦的地步。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件事会发生在现实中。

在脑子里意淫是挺痛快的,可真的发生了,乔铭易却像鸵鸟似的缩了。

甚至有些委屈。

乔元礼一声不吭摸进他的房间,对他“上下其手”,简直像个道貌岸然的采花贼!

他手脚并用地向后退去,扑通一声摔下床。乔元礼连忙去扶,却被他一脚踹开。

“别碰我!”

乔元礼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铭易,你听我说……我是……”

“走开!变态!禽兽!”乔铭易声嘶力竭地叫道。

“你冷静一点,听我说,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我没想象!”

乔铭易随便抓起一件衣服披上,冲出卧室。

他在中二小世界中是勇往直前的无敌战士,回到现实中却是个彻头彻尾的缩宅怂货。

明明应该停下来听乔元礼解释,可他却不敢听。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怕听到真相。

怕被揭穿秘密。

怕别人知晓他内心是如何备受煎熬。

第12章

乔家大宅坐落在郊区,周围可以说是一片野地,不但地铁不通、人迹罕至,最近的公交车站都要步行二十分钟。

乔铭易恍恍惚惚地离开宅子,向最近的亮光处走去。其实他尚未决定到底要去哪儿,只觉得离乔家大宅越远越好。

沿着柏油路没精打采地走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来才发现月光已经消失了,空气中充满了潮湿的味道,隐隐能听到沉闷的雷声从远方传来。夏季常见的暴雨即将来临。

乔铭易最害怕的电闪雷鸣就要来了。

小时候一遇到打雷他就习惯性地往乔元礼怀里钻。上大学之后没的可钻,每逢雷雨天便会借来二哥一用,抱着巨大的泰迪熊躺在床上,心情便会稍稍平静一些。

现在既没有乔元礼也没有泰迪熊,乔铭易就像落入猎人陷阱中走投无路的小动物一样,绝望地坐在路缘石上,抱住脑袋懊恼万分。

一个响雷在他头顶炸开。他努力缩成一小团,仿佛这样就能减少落雷的危害似的。

他开始后悔这么没头没脑地冲出来了。怎么每次他心情波动的时候就会下雷雨呢?难道圣光战士还附带雷神属性?

又一道雷电划破天空,暴雨滂沱而下,乔铭易顿时湿透。理智告诉他这时应该站起来找个避雨处,或者赶回大宅里,但疲惫的身体愣是不听他使唤,更没有挪窝的心情。

就让他淋一淋好了。说不定被一通大雨浇透,思路反而会清晰。

远处传来汽车引擎轰鸣的声音。乔铭易没在意。这条路虽然僻静,但也不是毫无人烟,汽车来往实属正常。

可车子偏偏在他旁边停下了。乔铭易懒得抬头看。有人走下车,踏着水花向他而来。

头顶的雨突然停了。

乔元礼将一把伞举在他头上,自己半边身子暴露在瓢泼雨水中。

乔铭易抬起头,仰视乔元礼。他想喊一声“爸”,喉咙却干涩得什么也说不出来。

“起来。回家。”乔元礼简短地说。

乔铭易往后缩了缩,瞪着柏油路面,不肯搭理他。

“你别碰我。”他嘟囔。

乔元礼真的没碰他,而是在他身边坐下。

“铭易,”他望着雨幕,慢慢地说,“你也喜欢爸爸对不对?”

青白色的电光照亮黑夜。

乔铭易脸色煞白。

“我……”

他最怕听到的莫过于此。

内心深处最羞耻的秘密被无情地揭露,而揭露他的恰恰就是秘密中的那个人。

别人会怎么看他?乔元礼会怎么看他?

哪怕乔元礼对他也……对他也?

乔元礼可以犯错,可他不行。他们不是同一类人。他们之间隔着非此即彼的分界线,完全生活在两个世界里。

他们不可能有同样的感觉。

可他现在却不确定了。

应该是由他来纠正乔元礼的错误。而不是乔元礼拉着他共沉沦。

“没什么好害羞的,铭易。”乔元礼轻柔地说,“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可是……你是我爸……”

“又不是亲生的。”

“不是亲生的你也是我爸!”

“那又怎么样?”

“那不对……不该是这样……”

湿透的衣服害乔铭易冷得哆嗦。乔元礼温柔地将他搂进怀里。

乔元礼的身体是那么温暖。乔铭易贪恋他身上的温度,他指尖枪火和烟草的味道,还有若有似无的荷尔蒙气息。

“我也从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对你有感觉。一直以来我都把你当成儿子,我们只是父子而已。可是你长大了,两年不见,你变了这么多……不再是那个顽皮的孩子。”乔元礼浅吻他发顶,“变成男人了。”

亲吻逐渐向下,落在额头、眉梢、鼻尖,却在即将到达嘴唇的时候堪堪停住。

两个人离得极近,只要其中一个稍微前倾分毫,四片嘴唇就会碰到一起。

但谁都没动。

人们都说“近乡情怯”,乡情是这般,爱情何尝不是如此。当爱情近在咫尺、唾手可得的时候,乔铭易反而不敢直面,只想迫切地缩回他的壳里。

又一道电光闪过。乔铭易缩起脖子。

乔元礼一言不发地丢下伞,将乔铭易抱起来,大步走回车子。

乔铭易在他怀里扑腾:“放我下来!”

乔元礼对他的抗议置之不理,打开车门,将儿子丢进去,自己也跟着钻入车中。

他压在乔铭易身上,两个人湿漉漉的皮肤紧紧相贴,火热的吐息充满了车内狭小的空间。

雷声迟迟才到。乔铭易下意识地环住乔元礼的脖子。乔元礼一面喃喃道“不怕,有爸爸在”,一面吻他的脸颊。

乔铭易被吻得神魂颠倒,忽然意识到自己和乔元礼都起反应了。

再这样下去,他就要和爸爸在车里干起来了!

他可不是为了这个才跑出来的!

他赧着脸松开手,紧张地屈起膝盖,试图顶开乔元礼。“爸……不要……”

乔元礼深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缓缓吐出。

乔铭易心脏提到嗓子眼。在这种情况下,假如乔元礼强要他,他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他知道乔元礼的力量有多么强悍。他这个连跑一千米都要气喘吁吁的死阿宅怎么可能是散打高手的对手。

可乔元礼什么也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