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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星3(122)+番外

栾逍说金子在哪儿都会闪光,李南鄙夷他没见过世面,那种人也算金子,这儿就不叫地球了,叫金球。反正,抢了他的得力干将,他和诸航这仇是结下了。

天公作美,凌晨时分,风停了。冒着严寒,大伙儿抓紧登机。当太阳出现在东方时,直升机降落在部队驻地。去营区转悠了一圈,查看了下年夜饭的安排、各项庆祝活动,确定都妥当后,李南开车回家了。

这是李大帅退下来后第一次在北京过年,李南怕他失落,没回自己的家,直接开车去了李大帅的院子。

人还站在院中,廊下挂着的大红灯笼,窗沿上摆放的一盆盆万年青、串串红、橙黄的金橘,年的味道扑面而来。一时间,李南的鼻子就有些酸酸的。这种感觉自母亲过世后就没有过了。等情绪过去,他才推门进去。

屋子里暖气开得很大,简直可以说是热了,妻子穿了条羊绒连衣裙,袖子挽着,正在往花瓶里cha百合。看到他,一喜,想不到他回来这么早,然后嘴唇撒娇地噘起,说忙年真累。他安慰地上前抱了抱,脱下外衣,问:“爸呢?”

“爸在弄饺子馅,卓姨在烤蛋糕。”

李南有点意外,通常李大帅肯亲自下厨房弄饺子馅,一般是家里要来贵客,他嫌弃保姆阿姨的水平不过关。厨房里水汽腾腾,能看到的地方摆满了熟的、半熟的食物。李大帅正在案板上又切又剁,精气神十足。羊ròu黄瓜馅,李大帅最拿手也是最喜欢吃的。羊ròu选的是腰窝,有肥有瘦,还有筋头巴脑,吃起来柔韧筋道,鲜美多汁。把腰窝不紧不慢地剁了,再搅进去泡好的花椒水,为的是去除膻味,也能让ròu更鲜嫩。黄瓜用礤c黄礤成细丝,略微攥一攥汤,之后加上葱末、姜末、海米末、鲜酱油、盐和ròu馅儿搅拌在一起。和馅儿也是门技术活,一手把着锅沿,另一只手顺着一个方向搅,用力越均匀馅儿和得越滋润。

这些年过去了,李大帅的手艺一点也没丢,李南咽了咽口水。“爸,今天还有谁来吃饭?”

李大帅甩了甩酸痛的胳膊,人不能不服老,这才一会儿,气就喘上了。“你卓伯伯一家。”

还好,是卓伯伯,没说是卓舅舅,李南自我安慰地蹙了下眉,朝一直专注给蛋糕做造型的卓阳看了一眼,知道她竖着耳朵在听呢。“我什么时候过去接人?”

“不必了,他们自己开车过来。”

“开车的还是原先跟着卓伯伯的那个勤务兵吗?”李南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故意多问了一句。

馅和好了,想象着鲜嫩的羊ròu浸润了黄瓜清新的汁液,那种销魂的鲜香实在是用语言描述不清的,李大帅满意得眼都眯成了一条线,于是,也就忽视了李南忽然严峻起来的神情。“不是吧,他和绍华一块过来,应该是绍华的勤务兵。”

卓绍华过来,那么诸航肯定也得跟着,李南觉得这年还是不要期待了,但他还试图挽救道:“阿姨会做的菜有限,这么多人,她可以吗?”

“就是,我和他说去餐厅,他偏不依。”卓阳好像找到个知音,激动起来,“瞧瞧这一屋子油烟,谁家过年还在家这般折腾?”

李大帅把手中的锅重重往案板上一砸,几十年在军营不是白待的,虽然退了,余威仍在。“在餐厅吃的年夜饭还叫过年吗?什么时节吃什么东西,过年就要有个过年的样子,一家子和和气气地坐一桌,吃什么不重要,开开心心才是真的。我说你一把岁数,怎么这样不会做人呢?我们家是第一年定居北京,绍华家也是刚从宁城搬到北京,你大哥也刚退,往年想聚一块都没这个机会,现在多难得呀!我说你别折腾那个中看不中吃的东西,去把水果、糖果摆摆,还要准备几个红包,女主人得有女主人的样儿。”

“什么时节吃什么东西,那是落后的农耕文明,现在是新时代……”余下的话在李大帅的瞪视下,卓阳默默地咽回去了,很自然地想起了晏南飞。那时,他们过年总爱找个热带岛屿住几天,赤着脚在沙滩上走,龙虾、冰着的新鲜鱼片、香槟……往事已如烟,卓阳低下眼帘,还是接受现实吧,她不情不愿地去了客厅。

李南在阳台上抽了半盒烟,不是解闷,是暗战前给自己鼓下劲。不是他心眼小,谁让诸航挑这时候找上门呢。

门是在穿着红色唐装的小女孩叽叽喳喳的说话声中被推开的,不到他膝盖高的小孩,仰着头,乌溜溜的大眼睛毫不畏惧地看着她。“你是伯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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