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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星1(230)+番外

诸盈先是一怔,接着开了窗,从外面取了块腊鱼,拧开热水,细心地洗着,她想待会放在笼屉里蒸。

“姐,我很讨厌他的,我才不要看到他。”诸航飞快地说道。

“航航,”诸盈回过头,“别孩子气,他……想看到你幸福,就让他看吧!”

“可是……”

“他已经为了当年的错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说是他失职二十三年,他何尝不也二十三年没享过天伦之乐!他为了航航,坚持和卓阳离婚,孤身在国外飘零,他是爱航航的。而她和他之间,还计较什么呢?

“贝多芬说我们要紧紧扼住命运的咽喉,不让人生被命运*控,这句话其实是无奈之语。如果真能这样,他肯定不愿意失去听力。我们能做的就是坦然面对命运的安排。我和他认识到生下你,这就是我和他全部的缘份。假如上天让我和他在一起,我们会幸福吗?没有人知道答案,但我知道的是现在的我非常安宁而又快乐,所以没有什么遗憾了。和我比较,他现在却非常可怜,没有妻子没有孩子没有家。爱过他是真的,恨过他也是真的,经历过许多许多之后,爱和恨都远去了,就当他是个老朋友吧!”

诸航眼红红地抱住诸盈,“姐,我永远不会爱他胜过爱姐夫。”

“我人气这么高?”骆佳良笑着走进厨房。

诸航忙拭了拭眼睛,“不做电灯泡照四方了,走喽!”

“这孩子!”骆佳良大笑,看着诸航推门而去,“聊什么呢,爱谁不会胜过我?”

诸盈抿了抿唇,“还能有谁?”

骆佳良深深看着诸盈,“他想回来参加航航的婚礼?”

诸盈点点头,“航航怕我难受,我说没事。佳良,你头发太长了,回北京后要好好修修。”

骆佳良呵呵笑,这不是忙着来凤凰,头发都没顾上理。

“航航的婚礼,他该回来的。”

诸盈欣慰地笑了笑,再聊起晏南飞,真的没有那种强烈的情绪了。

“盈盈,你还记得我俩第一次见面吗?”骆佳良问道。

诸盈一怔,她没有什么印象,似乎是某次工作聚会还是哪个同事的宴请上,遇到了骆佳良。等她把他的名字和他这个人对上号时,骆佳良说他们都认识一年多了。

“我都记得呢!”骆佳良眼睛倏地亮得惊人,“你到我们单位谈办理工资卡的业务,我接待的你,然后带你去见分管财务的司长。你非常礼貌,但笑起来很浅、很短,笑意都没展开,就没了。”

“接着,你就动了心思,想追我?”诸盈调侃道。

骆佳良憨憨地乐。

他没有说过这句话,最最浅显的暗示都没有过,他有自知之明,他和诸盈,是典型的癞*和天鹅。

但癞*也有爱上天鹅的自由,虽然只能默默地放在心里,虽然只能远远地看着她。

“对不起,我们认识吗?”都第六次假装和她偶遇,他热情地打招呼,她皱着眉头问。

他又一次自我介绍。

她露出职业式的微笑,点下头,从不寒暄,飘然离去。

她像有很沉重的心思,没人时,会偷偷流泪,即使她掩饰得很好,他还是看出来了。

他找同学给她拉了笔大业务,她请他们吃饭。那晚上,她喝了很多酒,仿佛和谁拼命似的。吃完出来,他把同学送上了车,一回来,看到她抱着棵树大吐特吐。他去买了瓶矿泉水,在远处默默地站着。

她吐好,慢慢蹲了下去,就那么跪在地上。

他以为她不舒服,忙跑过去,才听到她在哭。是痛得不能再痛、忍得不能再忍的无助的嚎哭。

他不舍地拍了下她的肩,她回过头,拿泪眼瞪他,“骆佳良,你是不是想追我?告诉你,我不是处 女,我三十岁了。”

番外 魔咒(五)

骆佳良就那么站着,像尊雕塑,不是惊愕,而是心疼。他什么也没有说,他知道她是在为一个男人伤心。他真不懂那个男人怎么舍得让她流泪的?

诸盈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去,他不远不近地跟着。他听见她边走边哭,哭声很小,泪却涌得很凶。

他的心疼得揪成了一团。

像许多北漂族一样,她租住在一间地下室内。其实她这样的职位,薪水不算太低,应该可以租个不错的小公寓。她却过得艰苦,上班穿银行的制服,下班的衣着都是极普通。可是她的清丽、知性、温婉无法遮掩,骆佳良觉得在他三十一年来,她是他见到的最美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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