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理由呀,大岛浩虽然是翼的大哥,不,现在已经不是了,她为什么要这么的慌。就是莫名的慌,身子抖得如筛糠一般,站都站不住。
急救室中乱作一团,心电图监护器“嘀--------嘀--------”地叫着,屏幕里依然是一条没有变化的直线。
大岛浩双眼紧闭,嘴唇紫得吓人,双手松松地挂在c黄边,没有一丝生命的迹象。
早田拿起电击板。“砰--------------!”大岛浩的身子高高弹起。“加大电流!”早田急喊。
大岛浩的身子又高高弹起,无力地落下。
“电流再加大!”
“砰---------”
象一个破布娃娃,大岛浩的身子高高地吸起,然后,重重无力地跌回去。心电图的仪器“嘀----------”地尖叫,一条直线,没有任何心跳的一条直线……
冷以珊的身子晃了晃。大岛浩从小到大,一直那么苦,现在怎么可以让他带着酸涩离开这个世界呢?翼让她照顾好大岛浩,让她注意,她应该拦住那个没有人性的男人的。
大岛浩,T型台上闪烁着巨星光泽的大岛浩,笑起来性感邪魅的大岛浩,游戏人生的大岛浩,嬉笑逗弄她的大岛浩……什么样的大岛浩她都能接受,她就是不要这样闭着眼、一动不动的大岛浩。
“冷医生,我扶你出去吧!”玲子望向蜷缩在沙发上的冷以珊。
“现在情形怎样?”她沙哑地问,竭力镇定。
“刚刚有一丝颤动的迹象,早田医生还在急救。”玲子小脸全皱着,如果冷医生来急救,可能效果还好些,可冷医生……慌乱如病人家属。
“情况并不乐观!除非现在做心脏移植,不然……”她说不下去,泪水默默地流了下来。
怎么也没想到大岛浩的病恶化得会如此快,她以为至少可以撑一年多的,慢慢地等心脏源,一定可以治好他的。
“冷医生……可能要通知他的家人了。”玲子哑声说。
“他哪里有亲人。”冷以珊转过头,看着罩着氧气罩中的大岛浩,早田医生已经大汗淋漓了,心电监护仪只偶尔闪过一丝波浪,然后又回归笔直的直线。
她默默地走出病房门。从口袋中掏出手机。
“翼,你到哪里了?”她扶着走廊的窗沿,幽幽地看着阳光下的花园。
“还有一会要到东京了。怎么了?”渡边翼那边的声音很吵。
“没有什么,路上还顺利吗?”
“嗯,蛮顺利的。爸爸刚才给我来电话了,说妈妈脱离了危险,现在已经回到家中,我想我可能明后天就能回札幌了。”
“翼,你能尽量早点回吗?”她冷得发抖。
渡边翼温柔地笑着,“以珊,是不是想我了?”
“想,很想。”她咬住嘴唇,压制着恐惧。
“好的,那我明天回札幌,等我一起吃晚饭。爱你,以珊!”
“我也爱你。”她喃喃地说。
“记得去看大哥,替我多陪陪他。”挂电话前,渡边翼由叮嘱了一句。“我到了东京再和你通话,路上车太多了。”
她心累的闭上眼,合上手机。她不敢和翼说实话,翼在路上。
傍晚的时候。大岛浩终于有了微弱的心跳,但却失去了知觉。他平静地躺在c黄上,闭着眼睛,面孔苍白,嘴唇紫得惊心动魄,却仍然是一如往昔的俊美。
冷以珊伸出手轻轻放在他的胸前,大岛浩总说听筒太冷,喜欢她的手放在心口。此刻,除了心电监护仪能感触到他的心跳,她的手无论怎么用力,已感觉不到他的心还在工作。
这样的大岛浩象在睡梦中,安静得象个孩子。她如何碰触他,他也不会坏坏地笑着让她觉得危险。
“冷医生,去吃点饭吧!这里有玲子呢!”美代跑进急救室,强拉着她出来。医院里的人都知道翼是大岛浩的弟弟,以为是这层关系让她失去了冷静。
有这样的原因,还有一层她说不出来,从心底泛上来的,象股暗流、冷潮,象一个急浪,把她一下子淹没了。
她不去多想,只等渡边翼的电话。翼的声音就象一针镇静剂,听到,她就可以恢复成从前的冷以珊了。
餐厅里人一片喧嚣,坐在餐桌上的人很少,站在电视前面的人很多。
今天真的是一个黑色的日子,从札幌开往东京的快列,在快到东京站时,竟然发生脱轨,列车上的旅客伤亡惨重,就连轨道边的行人和车辆,也有一些受到碰撞,造成了伤亡,因为快列的速度太快了。电视屏幕上正在播放东京几家大医院抢救伤员的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