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独自坐在里面,默默思念那个总是偷偷注视她的文质彬彬的男子。这是一个多事之夏。
悲痛悄无声息地流逝着,渐渐淡了,公司里没有人再提起俞俊这个名字。
有一天,苏雯说找到新的工作,是在一家语言学校教授韩文,要庆贺下。
“不要喝太多的酒,今天没有人送你回去。”左幽挡住苏雯伸向酒瓶的手。
苏雯怔住了,眼眶瞬刻就红了,“那个自私的大坏蛋,一个人逍遥去了,扔下我们两个女人想念他,真不够意思。”
“你太贪心,就不能让他休息吗,照顾了你那么久。”左幽抹去眼角的泪水。
“我就是贪心,怎么样。我还恨他呢,为什么就不爱我,偏偏爱你呢,你有什么好,冷冰冰的。要是他爱我,我每个晚上都让他火辣辣的,也不至于连爱情都没有享受到,就那么孤零零的上路。”
左幽苦笑,“如果知道会这样,我愿意和他交往,像他说的,依靠他,让他分担我的心情,我会努力去爱上他,只要他活着。”
“可惜命运不是我们可以选择的,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苏雯遥望着外面的路灯说。“总是事后才说要珍惜眼前人,眼前人在的时候,却又忽视。人生充满了后悔和矛盾。”
左幽对她笑了笑,笑得像哭。
走出餐馆,一抬头,看到裴凌帆在餐馆外面的那颗香樟树边上踱步,看到她,走了过来。
吃过几次饭,看了两场电影,游了车河,午夜的时候,在街心花园里散步,他们算是熟稔的朋友。可不知为何,她有种怪异的直觉,裴凌帆有意无意地与她总保持着一点距离,明明眼神里写着对她的浓浓爱意,而他却克制着,从不逾距,偶尔牵下手,他也很快就放开她,更别谈拥抱了。她不傻,感觉得到他是喜欢她的。那种体贴和宠溺、疼爱,不是一个普通朋友的表现。
也许他是个君子吧,也许他们就只是朋友。左幽这样想。
“什么时候回来的?”前两天,他说去外地出差。至于他怎么找到这家餐馆的,她已经不好奇了。答案不例外就是心有灵犀,她私下认为公司里有他的眼线。
“下午!”他礼貌地对苏雯点点头。
苏雯眼睛瞪得有如铜铃,像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人。“这是……”
“中院的裴庭长!”她淡然为两人介绍,“我朋友苏雯。”
“我送你们回去。”裴凌帆很绅士地建议。
“不要,不要,你送幽好了,我没喝酒,可以清醒地打车回家。”苏雯一直在打量裴凌帆,在他看不到的视线范围内,对左幽竖起大拇指,拉过她,耳语。
左幽嗔怪地推了她一把,“真的是回家,不去别的地方混?”
“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胆啊,吃一堑长一智。再见,大帅哥!”她嬉笑着对裴凌帆挥手,离去。
裴凌帆打开车门,举手回应。
“说什么呢?”车上,他笑问。
“女人之间的八卦。”苏雯对她讲要珍惜眼前的这个极品男人,这话能说给他听吗?其实珍惜如何,不珍惜又如何!要别人给你珍惜的机会你才能珍惜,她也曾倾心倾意地珍惜姚旭,结果呢!裴凌帆会不会是眼前人,她不强求。说实话,她有一点为他心动,但还没达到爱的程度,保持现在这种状况也不错,留点想像的空间。
“我也蛮喜欢八卦的,民庭里的有些案件就非常八卦,家长里短的。”他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是不想讲给我听吗?”
“嗯,小秘密。”她笑了笑,靠在椅背上,阖起了眼睛,不想说话。
“是直接回家,还是喝杯咖啡再回去?”他体贴地把冷气调小,怕她冻着。
“直接回家!哦,我接个电话。”左幽打开包,掏出突然唱个不停的手机,是个陌生的号。
她狐疑地打开。“你好!”
“左小姐,我是汉斯。”
她忙换说德语,“汉斯先生,你在哪?”
“我又到北京了,琴院的地址已经确定,现正在装修中,应该和普遍学校的秋学期同时开学。你如有空,明天过来看看。”
“嗯,我有空的,一周后我要去德国。迈森先生,他……好吗?”说到迈森,脸就红了。
“一周后?哈,说不定一周后你们会在德国见面,是柏林吧,他受柏林爱乐乐团的邀请,作为嘉宾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