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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街(19)

周末是否双休还不一定,要听老板的通知。

靳浮白从来没因为向芋工作或者是加班埋怨过,他在这一点上堪称宠溺,被她鸽了无数次也没什么脾气。

只有一次,他半是调侃半是暧昧地吮着她的脖颈,问她:“你这个老板男的女的,是不是看你长得漂亮,怎么总留你加班?”

之后他像是宣示主权,明目张胆地拎着打包好的日料去送过几次午餐或夜宵。

只不过向芋的公司规模实在是太小了,老板也不是个有见识的人,见过靳浮白的背影后,只对向芋说:“你男朋友看起来挺帅的。”

也就这么一句,后来也没有减少她的加班。

向芋当成笑话给靳浮白讲时,他几乎气笑了。

之前约好了带她见见李侈,拖了将近一个月也没见成。

向芋有些忐忑地问靳浮白:“总是说好了时间却又去不了,你的朋友会不会觉得我特别矫情啊?”

“他们爱怎么觉得怎么觉得,一群闲人。”靳浮白说。

做情人他真的算是最温柔的那一种,不会主动吵架也不会死要面子。

其实他的那群朋友怎么会是闲人,个个都是身价不可估计的高人,只有向芋,看着挺忙,屁颠屁颠地忙了一个月,才赚了2700块。

老板发的工资是现金,装在信封里,向芋拿着这个信封拍了拍靳浮白的前风挡玻璃,十分霸气:“走,请你吃饭。”

她手里那个小信封薄得,靳浮白都不忍心剥削。

他开车去了一家朋友开的饭店,随便吃,反正吃什么最后也都是记他账上,她那个信封不会少一分钱。

这顿饭吃得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

吃到一半,日式拉门被推开,向芋扭头,看见两个男人:

一个穿得像圣诞树,玫粉色薄西服外套配淡黄色衬衫。

另一个么,皮肤黝黑,看上去总有些不怀好意。

后来向芋知道了,面前的圣诞树就是李侈,唐予池嘴里“顶不是好玩意儿”的人。

包间都是推拉门隔断,需要时把门拉开,就能变成一个大包间。

现在向芋和靳浮白身旁的门被拉开,圣诞树正欢快地向他们打招呼:“靳哥,我就知道是你,刚才楼下我就看见你车了。”

向芋去看靳浮白,他表情不惊不喜,只给她介绍:“这是李侈,和他表弟李冒。”

还没等介绍到她,李侈从隔壁钻过来,坐到靳浮白身旁,伸岀戴了两枚戒指的手:“向芋吧,我听说过你,久闻大名了,今天一见果然是个美女。”

向芋大大方方同他握了一下:“我也听说过你。”

既然碰上了,自然是拼桌一起吃,李侈讲话很有意思,至于李冒,向芋无意间撞见两次他的目光,都觉得这人白瞎了他的名字,并不怎么礼貌。

吃了寥寥几筷子,他们三个男人聊起来,向芋拿出手机坐在靳浮白身旁玩着贪吃蛇。

向芋的蛇已经玩得很长一条,越来越难,不但要躲着障碍,还要躲着自己的大尾巴。

临近这顿饭的尾声,一直不太说话的李冒忽然开口:“你们听没听说卓逍的事儿?”

向芋这才发现,李冒的嗓子不太好,说话都哑嗓,听着十分难受。

李冒问完这句话,桌面上十分沉默,连一直很活跃的李侈都没开口,向芋在余光里看见,李侈的腿动了动,狠狠地给了李冒一脚:“你管人家那么多,八卦。”

也是这个走神,向芋的贪吃蛇撞在障碍上。

好可惜,难得玩到这么长呢。

她直觉这不是一个该她认真听的话题,点了新一局开始,游刃有余地控制着小虫子似的蛇游走在屏幕里。

被踢的人还是继续说下去,他那声音,像是在讲鬼故事:

“卓逍在法国不是有个混血女友么,处了好几年,还挺他妈恩爱。”

“去年卓家让他和楚家联姻,他还闹自杀,最后不还是和楚冉冉结婚了。”

“我还以为他和法国那妞断了,结果就前天,我他妈瞧见他和那个法国妞一块儿了。”

“在郊外别墅里养着呢,金丝雀似的。”

“哎呦,你说图什么呢,这世界上哪他妈有那么多爱情,我猜啊,还是法国妞活好哈哈哈。”

李侈只是随着笑了几声,岔开话题,说起股市上涨得不错的几支股,又说起物流产业。

声声把话题往正经事上面引。

向芋很庆幸刚才的笑声里没有靳浮白。

爱情对他们来说,不是什么浪漫情怀,反而像是疯魔的笑话。

这么多天她陷在靳浮白的温柔里,差点忘了他根本不是自己的男朋友。

可他比男朋友,还更温柔更宠溺。

李冒的话像是点醒,她的视线仍然落在屏幕上,心境却是稍稍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