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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后嫁了病秧子妹夫(215)+番外

谢瑾年犹豫了一瞬,到底不忍心让他的小娘子胡思乱想,轻叹道:“泰老爷素来多疑,我便是于卸任之时将差事尽数交接的明明白白,他也不会放心。他会怀疑我阳奉阴违,担心我私藏了祸心于他不利,故而派和亲王前来,一为监视,二为护送。”

“护送?我还以为……”护送只是个托词。

说话间,骤起的风浪渐而平息,船舱不再随着水浪剧烈地颠簸。

谢瑾年松开舱壁上的扶手,替小娘子卸下簪钗,低声道:“太子薨逝,储君之位空悬,可以说今上膝下诸子皆有望继承大宝。”

小娘子卸去簪钗,松开发髻,满头青丝铺散在床榻上,仿若泼墨的山水。

谢瑾年指尖穿过“山水”,抓了一把发丝,轻扫小娘子的莹润如玉的脸颊,藏着轻嘲,有些漫不经心地继续道:“奈何宝座只有一把,今上膝下序齿的皇子即便接连薨逝三个,却也还有四位。”

柔顺的发梢在脸上扫来扫去,有点痒。

静姝拂开抓着发丝在她脸上作乱的手,接过谢瑾年的话道:“狼多肉少,必是少不了一番争夺。”

这比喻倒也贴切。

自从太子薨逝,那几位盯着那把椅子心急火燎地上蹿下跳,可不就跟饿急了眼的狼似的,唯恐慢上一步,与那把椅子失之交臂。

简直愚蠢。

谢瑾年垂眼看他家可心的小娘子,舒缓着心中乍现的郁气,曼声轻嘲:“那四位皇子的夺嫡之争,可比饿狼抢肉要精彩的多。”

那是自然。

纵观她读过的那些涵盖了上下五千年的史书,每每皇位更迭,又有哪一次不是风起云涌的?

念及史上历次涉及夺嫡之争的记载,倒在明争暗斗里的朋党不知凡几。

静姝情不自禁地抓紧谢瑾年的衣襟,试探着道:“那便是天家的事了,自与我们区区商户人家没甚么相干。”

小娘子言语笃定,眼底却尽是毫不遮掩的试探。

看穿了他家娘子的小心机,谢瑾年莞尔。

指尖点在微蹙的眉心,谢瑾年并未立时给予肯定或是否定,而是含着笑曼声道:“夺那把椅子可不是嘴上说说便能夺了的。四位皇子身上圣眷不分轩轾,若想决出雌雄,便少不得要拉拢朋党,网罗亲信,笼络人心……”

谢瑾年轻哂,“做这些,可是哪哪都少不了银子的。”

银子……

静姝与谢瑾年无声的对视。

过了良久,静姝无奈道:“谢家岂不是成了四位皇子眼里的头一号大肥肉?”

这比喻,端的贴切。

如今的谢家,坐拥富可敌国的财富,又无权势可依靠,在那四位眼里可不就是一块任他们宰割的肥肉?

谢瑾年轻笑,笑得格外嘲讽:“可以这么说。”

“难怪八皇子会盯上我的点石斋。”那点石斋虽无盈利,可却是笼络天下士子的利器!

听谢瑾年分析完眼下局势,静姝心思一转,便将前后这一连串的事儿串联到了一处。

谢瑾年也是个小可怜,好不容易卸了狗皇帝委派的糟心差事,却又要成为狗皇帝四个儿子争相撕咬的“肥肉”!

静姝心疼得抱紧谢瑾年的腰,低声宽慰,“好在今上人虽老却未昏聩,尚且有点仁厚之心,知道把冀弘清派来‘护送’咱们。”不然还真不知他们能否安然抵达南虞。

他家小娘子言语间对今上颇有不敬之嫌,谢瑾年却只是轻笑一声,眼底藏着嘲讽,轻应了一声:“嗯。”

甚至在心里想,有些事不便说,也没必要说出来徒增他家小娘子的烦恼,便让她以为冀弘清只是前来护送和监视的罢。

听出谢瑾年言语间颇有未尽之意,静姝却未再追问。

相处日久,她也知道谢瑾年身上隐秘颇多,很有一些事不便说与她听,她追问也不过是让谢瑾年为难。

本以为离开京城,便离开了是非窝。

却不想普天之下,并无哪处是绝对的净土。

心疼谢瑾年此时的处境,静姝用脸颊蹭蹭谢瑾年,笑言:“左右那冀弘清已是住到了咱们船上,好歹也是个世袭罔替的亲王,夫君大可以将他物尽其用。”多好的工具人,不用岂不是对不起送他上门的人!

听出小娘子的言外之意,谢瑾年忍俊不禁,笑着应道:“娘子言之有理,为夫必会让他好生替咱们挡枪挡剑,不浪费他一根头发丝儿。”

“就是这么个理儿!”静姝忍着笑拍拍谢瑾年的肩头,摆出一副“老怀甚慰”的嘴脸,就差说一句“孺子可教”了。

谢瑾年好气又好笑,捏着静姝脸颊嫩肉,好一阵儿揉搓。

静姝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反手捏住谢瑾年脸颊上的肉,又来了个“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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