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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色如许(181)

合上门。

院内的侍卫撤了一大半,一个个恪尽职责地笔直站着。那门就那样敞开着。

火把彻亮的光束,照亮了柴房的角角落落,每一根糙都无处遁形,每一个生物都趴在地上,纹丝不敢乱动。

云映绿坐在门槛上,双手抱肩,一直到东方发白。

火红的朝霞托着一轻红日冉冉升起,是一个初夏常见的晴朗天气。云映绿痴痴地看着天,今天会是她最后一次看到太阳吗?

一直都以为,只有疾病,可以夺走生命。

穿越到魏朝,她才知,一个人的生死和糙芥一般,实在是太渺小太渺小。她到不怕死,也许在死亡的瞬间,她又可以穿越回二十一世纪。她有些觉得对不起云员外夫妇,相处的时

间不长,但她已经象爱自己爸妈一样爱上他们了。再次失去女儿,他们会伤心吗?她心中唯一的牵挂,是让她初次心动的杜子彬,想起他,心涩涩的泛起苦痛。

然后,然后,她脑中浮出刘煊宸的身影,但她甩了甩头,什么都不愿再想下去了。

她不后悔救阮妃、帮皇后,也不认为自己是孤勇,她只是想以自己纤弱的肩为别人挡住一点风雨罢了。

说起皇后娘娘,也不知她有没顺利地阻止虞元帅成婚?云映绿噘起嘴,低低念叨。

虞曼菱现在犹如泡在蜜糖之中,幸福是无边无际的海洋,一睁开眼,眉宇里溢满了初为人妇的娇媚和甜美。

虞晋轩盯着她,眼都直了。若不是有些急要的事要做,他都舍不得离开新房了。为了不引起府中人的异议,虞曼菱出入都蒙着面纱,大部分时间,虞晋轩以新娘害羞为由,让她尽

量呆在屋内。两人决定明天一早就离开东阳,去北朝边境。

总管说相爷和夫人去皇宫奔丧了,一夜都没回来,宫里传闻,皇后娘娘不是暴病身亡,有可能是宫里的太医所害,今早验身结果会出来。

虞晋轩听了,忙不迭地就往皇宫赶。

议政殿今日早朝依旧,刘煊宸高坐龙座上,神态自然,稍有些憔悴。他冷声询问百宫有无急事上奏。

皇后,母仪天下的国母,突然亡故,乃是国家大事,而且事出突然,百宫们心中疑惑纷纷,哪有心事说国事,个个过一会,扭一下头,说是太监马上把验身的结果送进殿内。

刘煊宸问了几遍,都没人应声,他扫视了下大殿,目光停留在杜子彬身上。一向洁净自律的杜尚书今日胡渣满面、神情潦倒颓丧。

“皇上,”祁左相突然步出了行列,站到大殿中央,“你还记得齐王当年患下恶疾,太医院的印太医为王爷医冶,久冶不见病愈,先皇气怒之下,做出了什么决定?”

刘煊宸阴郁地拧起眉,“腰斩印太医。”

祁左相点点头,“皇上记性真好。先皇早已仙逝,老臣斗胆在此评说一句。先皇

那一道圣旨,却是让天人所有的大夫全都寒了心。所谓生有时辰,死有期,这生死并不为人所掌挂,有些恶疾,纵是神仙也难以起死回生,一个小小的大夫,又哪能和天斗。”

“祁左相,你讲这番话的意思,朕不太明白。”

“皇上,老臣认为皇上不能把皇后娘娘的亡故之责欲加到一个小太医之上。老臣也不信一个小太医有通天的胆量,敢毒害皇后娘娘。中宫之中太监、宫女几十人,如果连皇后娘娘

都不能保护好,让娘娘遭遇太医的毒害,那么,先该问罪那些太监和宫女。””

刘煊宸略略惊讶了下,扭头看看殿外的艳阳,似乎不是从西方出来的吧!祁左相今儿怎么了,竟然为云映绿求情,奇怪喽!

虞右相眼肿肿的,也走到殿中,“祁左相此言差矣,皇上又没为太医定罪,一切等验身结果出来再作定论吧!若皇后真是暴病身亡,皇上自然会放了云太医。”

祁左相冷哼一声,“如果有人硬要嫁祸云太医呢?皇上,老臣觉着为了公平,不能让一个太医说了算,应该多请几位太医一起参加验身。”

“天气如此炎热,几人验身,皇后的凤体还能放得住吗?”虞右相急得吹胡子瞪眼。

“那就随便搭上一个太医的生命吗?”

“你……”

“你……”

左右两位丞相,四目双峙,就这么瞪上了。

“皇上,喻太医在殿外请求晋见。”议政殿外候着的小太监跪拜在议政殿前,大声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