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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色如许(437)

这才是姬董事长惩罚的刚刚开始。

一周后,他觉得面目不那么可怖了,去公司上班。门卫拦住了他,指着地上一只装满了他零碎物品的纸箱,告诉他,他因个人原因,至使公司损失巨大,已被解雇。唐楷呆若木鸡

地立着春日的暖阳下,感觉到数九寒冬的阵阵背风从背后刺进心骨。以前对他仰慕的公司女同事,经过他身边时,那一脸的不屑与讥诮,让他情不自禁打了个冷战。

他预感到,姬董事长把一个普通的家庭问题已经上升到可怕的高度了。他不能反抗,只能屈服。

唐楷在三十岁时,从天堂直落到地面,再次融入茫茫的就业大军之中,为分一匙羹,去挤、去抢……

他先是去了以前对他抛过橄榄枝的公司,想凭从前的业绩,谋一个不错的职位。可惜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不知怎的,那几个公司的老总象约好了,异口同声对他说庙太小,请不

动他这尊大菩萨。

碰了几次壁,唐楷咬咬牙,连夜做好一份简历,先在网络上发了几份,然后到人才市场上象天女散花般发了一圈。

有两次,他也挤进了面试。人家公司问他为什么要被原先的公司解雇时,他支支吾吾半天,偏不出个好的理由,也怕人家打电话过去询问,不用说,面试泡汤了。有一次,他通过

了面试,但刚上了第一天班,突然就被人家以公司最近资金吃紧,要裁员的理由给辞退了。

唐楷不笨,他知道这一切一定是有人在暗中使鬼,目的无非是想让他无法在北京立足。

好,惹不起,他躲得起。

他转战广州、上海、南京……其他大中型城市。

一个月后,天气越来越炎热了,在街上稍微跑几圈,就会热得喘不过气,唐楷拖着行李,象只丧家之犬一般,灰溜溜回到了北京。

他走出北京西站,看着那些蜷缩在角落里,一脸污黑,衣衫皱乱,笑起来露出一口黄牙的农民工,觉得自己比他们好不到哪里去。不,他连他们都不如,他们还有个目的地,他呢

,路又通向何处呢?

以前有姬宛白,就象家里长了棵摇钱树,他从没钱的事伤神过。但现在,他不得不考虑这些俗事了。几个月不进只出,银行卡上的数目一日比一日缩水。

唐楷皱皱眉头,盯着银行卡,看着街上人流如潮,目光落向对街的一处建筑工地。

天无绝人之路。

这世上,总有些工作不需要履历、不需要面试,不会过问你的从前的。

建筑工地忙得热火朝天,人手嫌少,差几位搬砖头的小工。工头斜着眼打量了下唐楷,捏捏他的肩膀,象看一只估价的猪,“还行,不是个文弱书生,一天一百块,做不做?”

唐楷咬咬牙,点了下头。

他常健身,身体还行,以为搬砖头就是付出点体力就行了。一个小时不到,他发现他错了,这个体力与健身房的体力完全是两码事。

身上的衬衫湿得可以挤下水,脸上的汗堵得眼睛都睁不开,掌心火烧火辣的疼,他低头一看,一手的血泡,有些已经破了,往外流着鲜红的血。

他闭上眼,握紧掌心,对姬董事长涌上一股刻骨的仇恨。 “那个新来的,不准偷懒,动作快点。”工头在起落架前大吼着。

“没催太紧,注意安全,这位兄弟,你还撑得住吗?”几个头戴安全帽走了过来,领前的一个笑嘻嘻地问道。

唐楷睁开眼,抬起头,“我……”他张了张嘴,羞窘地想转身逃开。

“唐楷!”领头的男子一把揪住他的肩膀,不敢置信地瞪大眼,“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唐楷看着同乡兼同学,苦涩地一笑。

第十四章,话说心病(一)

于不凡在近郊的高档住宅区有一套宽敞的房子,离诊所不算远,非常方便。他住在顶层,宽敞的客厅,尽头是毫无遮掩的落地玻璃窗,正对着远处的山峦和修剪得非常壮观的绿化

带。

心理医生是一个学无止境的行业,现代社会日新月异,现代人爱犯的病也是稀奇古怪。他要不断地研究、学习,才能应付各种各样的病人。

所以那时候购房子的时候,他特地选了顶层。他喜欢顶层的安宁,不被人打扰。喜欢在夜晚,他端坐在偌大的书房中,对着远远近近的满城灯辉,他会觉着这个辉煌的城市是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