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与尤物(119)
她乱七八糟的想了一通,心里愈发没底。
大抵是做贼心虚,她越想越是害怕,什么头绪都没有,倒是把自己搞地十分紧张,百爪挠心一般。
宋越北垂着眼静静站了片刻,想到她就安安静静的在一门之隔的房间里安眠,一个触手可及的距离。
他方才觉得胸膛中的那颗心好受了些。
他站了片刻,压低声音问陈六娘,“今天她吃东西了吗?”
陈六娘小心的看着宋越北的脸色,“您说不让吃,谁都没敢给玉小姐送饭。”
宋越北揉了揉眉心,“那就是没吃了?”
没想到,瞧着挺柔弱的一根藤还挺倔强的。
他叹了口气,“我不让你们给她饭,你们还真就不给了。”
陈六娘不敢说,其实她下午和晚上都来送饭了。
只是玉小姐怎么说都不吃。
这话说了,不光她违背宋越北的命令,恐怕宋越北知道玉小姐有这种决心也不会有多高兴。
玉鸦趴在门上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声音一惊。
宋越北不是说不回来了吗?
他怎么大半夜的又跑回来了还专门悄没声息的站在她门口?
她本想好要安抚住他,这样才能让他继续将她毫无戒备的带在身边。
但想的很好,真要面对他,她却又觉得什么安抚的话都说不出口。
他是北梁的宰相,她见这些梁人,几乎是人人都捧着他。
敢跟她大声说话的人,她就见过两个,一个是梨襄,一个是那位孙公子。
两个人都没什么好下场。
她早上得罪了他,他不会是大半夜越想越气,专门跑回来杀了她吧。
不背书不学刺绣就要死,唉,这任务真是做得太难了。
他比师父可怕一百倍,不,一千倍。
陈六娘低声说道:“相爷,今日宫中送来了吉服。”
宋越北一怔,“吉服?”
他母亲早逝,家中并没有得封诰命的女眷,往年主祭都是他一个人入宫,这吉服是送给谁的?
陈六娘点了点头,“是明日祭上明的吉服。我想应当是送给玉小姐的。玉小姐虽没有吃什么东西,但晚上给婢子开门,试了吉服,她说心中悔恨,思念相爷,想让您回来呢。”
前半截是真话,后半截就纯属一本正经的瞎扯了。
玉鸦隔着门板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
宋越北的注意力全被陈六娘的话吸引住了,他露出了惊喜之色,“当真?”
第57章
不是吧, 这种鬼话他都信?
玉鸦整个人贴在门板上,想继续听,但又觉得不自在极了。
陈六娘继续劝和, “玉小姐这一日已心生悔意, 相爷,切莫再与她生气了。”
宋越北面上的惊喜之色很快消去,他抬眸看向她,似笑非笑道:“这话究竟是她说得。还是你说得?”
甜言蜜语自然让人心旷神怡,陈六娘所言之语更是恰恰好贴合他的心意。
但世间哪有那么多顺心如意之事, 她早上时发了那么大的脾气, 又一向不是什么七窍玲珑的和软性子。
到晚上他回来了, 便能听到她改了性子,对他心生悔恨?
若玉鸦真有陈六娘所言那般悔恨, 深夜未眠的又怎么只有他一人。
陈六娘浑身一僵,有些后悔自己自作聪明的多话, 垂头不敢再言语。
玉鸦趴在门上,心想他果然是不会信这种话的。
惨了,那她说些什么, 他恐怕也不会信。
宋越北静静的又站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去,“都去睡吧。”
玉鸦听着脚步声离开, 这才松了口气。
她回到床榻上, 这一回却是睡不着了。
第一天两个人都起了个大早,天还没亮就各自换了衣服,
重新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玉鸦低头看着桌子上的饭菜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宋越北见她神色仍旧冷淡,便知道她还没消气。
他想说些什么, 最后只是收回视线,强做平静道:“吃吧。等会儿进宫的事情,陈六娘应该都跟你讲过了。”
玉鸦点了点头,她囫囵将粥都喝了下去。
因着昨晚半夜爬起来,今天又起的太早,她有些精神不济,强绷着不要合上眼睛。
她不敢问他昨天晚上为什么回来了,但心里又老挂着。
宋越北见她今天似乎对这些她以往最钟爱的饭菜也没什么兴趣。
他若无其事的继续吃着饭菜,只是嚼在口中的饭菜都变得味同嚼蜡。
两个人各自揣着心事,谁也不肯先开口,就这么吃完了一顿饭。
马车已经在府门前准备好,两个人坐上入宫的马车。
玉鸦本想着要安抚他几句,此时马车中只有他们两个人,正是开口最好的时机。
她小心翼翼地抬眼去看他,见他面无表情地闭着眼靠在马车壁上,浓紫衣袍上团花锦绣,腰束金玉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