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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与尤物(96)

作者: 梵妾 阅读记录

宋幽见玉鸦冷静了一些,这才放松了抱住她的双臂,“相爷无事,你不要跳了。”

叮嘱完这句见玉鸦点了点头,他才完全放开玉鸦站起身。

玉鸦手脚并用爬向船边,现在杀人是不太行了,跳船跑路说不定能行?

屈理看着她仓惶爬向船边地身影。

旁人都不能让她多看一眼。

此女满心满眼……只有一个宋越北。

她刚爬了两步就被宋幽挡住,他扶起她,“别再往船边靠,风大。”

玉鸦僵硬的随着宋幽的搀扶站起来,望着近在咫尺的江面却一步都前进不得,只能被宋幽搀着往后退了几步。

他微微侧过身为她挡住了吹来的风,目光并不看她,立在原地沉静得像是一块山石。

偏生这块石头将她的路挡得严严实实。

玉鸦绕过他走向船边,他跟着走,继续严严实实的挡在她面前。

她凝视着这个屡屡坏她好事的家伙,垂在衣袖中的拳头紧握。

他在少女的注视中,红晕从脖子一点点爬上耳后,继而往面上涌去。

“你挡我做什么?”

“风大。”他顿了顿,“不能再往前了。”

杀又杀不了人,跑又跑不掉。

玉鸦低着头怕露出自己咬牙切齿的表情,“宋幽,你对我可真好。”

宋幽并没有回答她,他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目不斜视地看向江面,耳朵悄悄的红了。

玉鸦只能抬起头眼睁睁的看着宋越北被士兵拉上小船,小船和游船之间搭上了□□,他披着一件宽大的袍子爬过□□重新踏上了游船。

没有发冠的拘束,没有了庄重华贵的外袍,他只披了一件单薄的黑色宽袍,露出大片的胸膛与腰身。

脱去那一身衣服,好像将他身上那种过分沉稳令人屏息的成熟与威严一并脱去了,像是师父常给她讲的故事,画皮鬼脱了皮,跳出个完全不同的样子来。

这样的宋越北让玉鸦觉得有些陌生,她吸了吸鼻子,本能的感到危险。

他的目光牢牢地注视她,向她走过来。

若说平日里的宋宰相是壁炉里懒洋洋的火焰,倦怠又持之以恒的燃烧着,透着一种距离感,只要你不靠得太近便不会被他烫到。

但离得太远,他又懒得施舍给你温度。

即便把握好距离,他施舍出的温度也非常有限。

但此时他却像是一场铺天盖地熊熊燃烧的山火,有种要将世间一切都烧成灰烬的侵略性。

玉鸦被他眼中的温度烫到,心中生出许多心虚。

她下意识垂下头躲避他的视线,总算是止住了泪水。

他越走越快,走出了一股气势汹汹地味道,一步步逼近她。

玉鸦握紧了手心,心生惧意,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宋越北跨过了那一步,一把将她抱进了怀里,面上露出笑容,柔声道:“玉娘。”

他身上还沾着水,长发湿漉漉地披散在肩头,不停落下水珠。

他说不清在看到她在船头毫不犹豫一跃而下时,那一刻心中的震动。

江水滔滔,他浸在冰凉的江水里,一瞬觉得身在云端,转瞬间心又随着她的身影而深深的落下去。

她吊在船边嚎啕大哭着向他伸手的样子狼狈极了,衣裙散乱,面容仓惶,全无平日的风情万种。

可他却觉得那是他所见过最美的一双眼睛。

那双眼满含急迫愁苦得落下泪时,他的心也仿佛被人揉碎了。

他一时喜悦,一时愁苦,所有情绪皆系于她一身。

她有让人欲生欲死的能力。

她垂着头不敢看他。

别人不知道他是怎么掉下去的,他肯定清楚是被她推下去。

她满脑子塞满了那句,‘五马分尸夷三族’。

夷三族,她这些天已搞懂了,就是杀了犯人的亲族。

这倒是无所谓,反正她自己都搞不清楚她爹娘是谁,又在何处。

但五马分尸……

那一定很疼很疼很疼很疼。

宋越北用冰凉的手摸了摸她的面颊,“怎么一直低着头?吓着了吗?”

玉鸦就是不抬头,她欲言又止,“你掉下去了。”

我推的。

宋越北微微蹲下身,将脸伸进她下垂的视线,对她做了个鬼脸。

玉鸦猝不及防的被他逗笑了,她紧张的心缓缓放松下来。

宋越北直起身揉散了她本就凌乱的发鬓,“我掉下去了,你就也跟着跳,傻不傻啊?”

玉鸦心说到底是谁傻,连自己是被人推下去的都搞不清楚。

她抬起头看着浑身都湿透了的宋越北,点头道:“是挺傻的。”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相爷此时的样子是不是就叫做你从前教过我那个词,那个,那个,衣冠不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