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论撩完就跑的我如何哄回黑化男主(12)

慢慢地,慢慢地,他低下了头,如同忍耐了许久的瘾君子,深深地埋首于其中,吸了一口气。

那张冷淡白皙的面容,缓缓流露出了一丝混杂了痛苦与放松的沉醉。

他都不敢想象,如果一墙之隔的俞鹿看见了这一幕,会有什么反应。

俞鹿重视家人,自小就自作主张地将他划分在家人的行列,却没思考过,他是不是想当她的弟弟。

但平心而论,这个身份确实不差。

从躁动的青春期开始,他就发现了,俞鹿对同一个异性的热情,最多持续一阵。短暂地对一个人感兴趣,完了很快就会厌倦——没错,在沈秋弦看来,那最多称得上感兴趣,而不是喜欢。

任性,自我,天真又无情,完全的随心所欲。

不过,对沈秋弦来说,这反倒是好事。发现了那些人都待不长久,也走不进她内心后,窃喜和优越感,开始凌驾在白蚁噬心般的嫉妒之上。

为了保住这些优势,他原本以为自己可以装一辈子的。

但事情在五个月前的某一个晚上发生了变化……发生了那件让他欣喜若狂的事情后,她突然冷下去的态度,却泼了他一盆冷水。

在随后的五个月,俞鹿不仅对他冷漠,还直接从他的生活里消失了。

对着一个永远打不通的电话号码,沈秋弦头一次产生了浓重的危机感——他感到自己被疏远了,被排斥了。

那些日子,酒店的房间一片昏黑,窗帘全都拉上了。电视的幽幽光芒在跳动着,沈秋弦靠在了沙发上,面无表情地握着遥控器,看着屏幕上和她有关的录像——旅游的录影、生日会的短片、节目的片段。

由始至终都没有“和剧组朋友一起看”这回事。

和她有关的一切,独享都来不及,怎会和人分享。

他知道自己不正常。

长期自我压抑,使他的心里长出了一头庞大的怪物。在被她冷落了的近半年里,焦躁和苦闷无从宣泄,折磨着他,拴住那头怪物的锁链,几近松脱。

有时候,半夜睡不着,他还会一边抽烟,一边想一些很变态的事。干脆别装模作样地“尊重”她了,也不用徐徐图之了,想做什么就直接去做吧……

但在他将想法付诸实践之前,她忽然现身了,见了面后,绝口不提“那件事”,若无其事地用家人的模式和他继续相处……让他又爱又恨。

任由热水冲刷身体,沈秋弦半阖着双眸,吁出了一口气,回忆着她今天晚上的笑容,在弥漫的水蒸气中,缓缓地排解出了肺腑间那团压抑到了极致的闷感。

心底的怪物,被暂时安抚了,喷着火热的鼻息,慢慢地蛰伏回了原位。

.

暗涌无声的一夜,平静地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阳光灿烂,浓夏的蝉鸣在树上起伏。

俞鹿被太阳唤醒时,才刚好九点钟。

这间公寓的隔音似乎不太好。隔着房门,可以听见客厅里有人放轻了脚步声在走动,在厨房里开火做饭的声音,气泡声“咕噜咕噜”的,空气中飘满了浓郁的猪骨汤香味。

俞鹿侧躺着,望着从窗户照进的那束阳光,放空了思绪,什么也不想,赖了一会儿床,才起了床。

晨光中,昨天还杂乱无章的客厅,已经被收拾得焕然一新。窗户打开了,正在通风透气。堆叠成小山的搬家纸箱已经被处理掉了,里面的东西被分门别类地摆到了柜子里。木地板被擦得洁净光滑,闪闪发亮,弥漫着一股清洁剂的清香。

厨房里,一个身影正站在灶台前忙活。听见动静,沈秋弦回头,笑了起来,一副又高兴又殷勤的样子:“姐,你醒了。早餐快做好了。”

俞鹿打了个呵欠,凑了过去:“你不是要工作到晚上么,怎么不多睡会儿。”

沈秋弦娴熟地关火,将面条捞起、装碗,一边说:“没关系,我不累。”

俞鹿盯着锅:“这是……猪骨面?”

“嗯,猪骨汤面。你昨天晚上不是才喝了一点粥么?过了一夜肯定饿了。不过我早上来不及买猪骨熬汤了,这是超市外送的汤料包。”

俞鹿环顾了一下外头的客厅,纳闷道:“你昨天不睡觉帮我打扫卫生了?”

沈秋弦失笑:“哪有那么夸张,只是随便收拾了一下。”

他稳稳地拿起了锅,将浓汤浇在了碗里。富有弹性的金黄色面条上铺砌着肥瘦适中的排骨和翠绿的青菜,淋上汤后,浓香四溢。

沈秋弦擦了擦手,见俞鹿还杵在一旁,有些新鲜地看着他的动作,无奈地说:“姐,你快去刷牙洗脸。等会面条沱了,你就不喜欢吃了。”

“好吧。”

俞鹿走进浴室,果不其然,浴室也被打扫过了。镜子和大理石洗手台都被擦得一尘不染。被她胡乱摆放的化妆品、护肤品,瓶瓶罐罐,从高到低,被整齐地排成了几列,专治强迫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