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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撩完就跑的我如何哄回黑化男主(439)

当天夜里,庄文光回来了,还留了她吃饭。庄文光坐在主位置,庄夫人和庄永年,分别坐在了他的两侧。

她则与庄夫人肩并肩坐在一起。

庄夫人很喜欢她,在用餐时,总是和蔼地夹菜给她吃。

俞鹿却食不知味。

因为她的正对面,就是那个男人。

明明不久前才被她撞破了秘密,但是,比起尴尬又坐立不安的俞鹿,这个男人的心理素质,可谓好到了极点,完全没有异样,还时不时露出浅笑,附和父亲的话。

总之,那一顿饭的气氛,完全可以用诡异来形容,俞鹿最后都没吃进多少东西。

好不容易熬到结束,她拿起了餐巾擦嘴,悄悄抬眼,恰好与这人的目光撞上。

冰冷,森然,深不见底。

在回去后,俞鹿不想惹事,也没有将她看到的事拿出去乱说,就让这个秘密烂在了肚子里。

同时,她也没有再去庄家做客了,有点儿避着对方的意思。

如今重来一回,知晓了未来的剧情,再见到这个人,俞鹿便有种如同看到了死神、被冷森森的水浸泡着的恐怖感觉。

也许,她在影院里被乱枪打死,也正中这个恐怖的男人的下怀。

谁会不希望发现了自己的秘密的人,永远都不能泄密呢?

……

前尘往事,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俞鹿深吸口气,将“转身就跑、不招待他了”的幼稚想法,强行地摁了下去。

却没料到,她方才见到对方第一眼时,那控制不住的受惊神态,早已落进了对方的目中。

对方微微眯了眯眼,倒是主动向前了几步,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俞小姐,幸会。”

俞鹿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蹙眉道:“你好,请问你是……”

“在下庄行霈。”这年轻的男人轻轻笑了笑,姿态温和有礼,那颗泪痣仿佛也在他的眼角下晃呀晃:“家父庄文光。”

寒暄几句后,俞鹿招来了女佣给对方斟茶。庄行霈似乎没有久留的意思,喝了杯茶,就道明了来意——送礼。

果然,他是替庄文光跑腿来的。等会儿还有别的事要做,顺路进来而已。

还真是同父不同命。庄永年可以挥霍时间、尽情做感兴趣的事,反正以后庄文光的家业肯定是他来继承的。

庄行霈是私生子,就只能被父亲安排来做这些琐碎的工作了。他不反抗,以后估计也是给弟弟打下手的命。

俞鹿内心巴不得这人早点走,本来就不熟悉,也没什么好聊的。在庄行霈喝完了一杯茶,起身告辞时,她假意挽留了几句,未果,亲自起身,客气地送了他离开。

直到这家伙出了门,钻进了街对面的那辆黑色的车子里,俞鹿才松了口气。

走了好,可别再来了。

……

对面的车子里。

庄行霈坐进了后座,前座的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少爷,现在回去吗?”

也是挺讽刺的。按照年龄,庄行霈作为年长的一方,分明才是大少爷,庄永年则是二少。但是,在庄家,在庄夫人的授意下,所有佣人都喊庄永年做大少爷,喊他为“少爷”。

仿佛是想通过这两个滑稽的称呼,教他认清楚自己名不正言不顺的身份,别有逾越弟弟的念头。

最初,庄永年还有些不习惯和扭捏。庄行霈表面上却没有任何异议,平静地接受了。

此时,也只是“嗯”了一声,抬起手,有些懒洋洋地解开了衣领最上方的扣子。

车子已经转到了街的对面,隔着茶色的玻璃与那么远的距离,他偏过头,恰好捕捉到了,那位俞小姐拍着自己的心口,嗖地一下跑回屋里的情境。

就像送走了一个麻烦。

泉州的俞家大名鼎鼎,这位俞小姐,在上流社会也颇为有名。

频繁出入西洋人的画室、歌厅,当众泼了有头有脸的前未婚夫一杯酒的事迹,早就传到许多人的耳中了。

这次是庄行霈第一次见到她的真人,却觉得她跟传闻里有些不同。

说来也挺稀奇的。

他确定自己没有得罪过对方,也没做什么失礼的举动,礼数也都做足了。

可回想起俞鹿进来时,看见他的第一反应——瞪圆了眼,瞳孔细缩,肩膀下意识地收缩了一下,意识到露怯后,立即重新挺直了身体。

仿佛是猝不及防地看到了天敌,有些惊恐,却还是竖起全身毛发、装作镇定的弱小动物。

见什么人就戴什么面具是庄行霈的生存法则,而分辨一个人对他的感觉,以确定如何和对方相处,仿佛是一种融淬到他骨子里的天赋。

但现在,他实在是想不出来,那位俞小姐究竟怕他什么。

庄行霈若有所思,垂眼,“咔”地一声,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指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