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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得和我谈(15)

“你确定他是洗车工?”这个身份好像让英俊潇洒的杨老师的形象有点崩塌,“看样子不像啊。”

“反正开学那天我爸送我来学校,顺便去那家店里洗了个车,就是他给洗的。”

“你肯定看错了。”

“我眼神好着呢。我觉得是你们想太多了吧,该不会以为他是流落民间的中东王子?”

封季萌趴在桌子上睡觉,实际并没能睡着,前座一直叽叽喳喳,直到上课的铃声响起。

第8章 寻求

推开门,没有麻将机和女人声的房子有那么一瞬间的陌生,封季萌抬起眼睛,水晶吊灯高悬在半空中,摇摇欲坠,这客厅的层高高得有些过分了。

住家阿姨陈姐很快迎出来,问封季萌晚饭想吃什么。

“随便吧,都可以。”

“那我炖了羊肉汤,就快好了,一会儿我给你送房里去?”

封季萌四下看了看:“不用了,吃饭你叫我一声。”

晚饭是封季萌和陈姐一起吃的。平时何香兰在家时,他在卧室吃,何香兰在麻将桌边和她的牌友吃,陈姐就在厨房随意吃点。封季萌突然叫她在餐桌上吃饭,还有点不习惯。

陈菊四十多岁,才来这家一个多月,她比何香兰略年长一点,但看起来像是两个时代的人。

和封季萌两人干巴巴吃着饭,她搭话道:“我做的饭你还能吃惯哈?”毕竟之前好吃难吃都是何香兰说了算。

“嗯。”

见人答应她,陈菊活泛了些。平日里小心谨慎的,对着个半大孩子她放松了点:“那你还不挑食,我那个儿,和你一般大,挑嘴挑得唷。他们不说的,没得皇帝的命,得了皇帝的病……”

说了一通发现封季萌并不怎么搭理她,自己悻悻闭了嘴。

初来时,她看这孩子不像个好人,一看就是她会阻止自个孩子打交道那类。一个多月过去,发现他至少还挺好伺候,难伺候的是他那个游手好闲就知道打牌的妈。

她最难忍的是何香兰给她倒苦水,阔太太讲起她的从前从农村刚去城里的苦累,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仿佛跟她一个做保姆的妇女同命相连了似的,还亲热地喊她姐姐,陈菊简直都要腻歪死她了。

但每次倒完苦水,何香兰就会送东西给她,皮包、衣服、鞋子,不一而足,还都是没破没烂崭新的,虽然送东西那样子高高在上恨不得拿下巴出气一样,陈菊不要还不行。陈菊穿不出去,但她侄女告诉她这些都是牌子货,就帮她放到网上卖,还卖了些钱。

第二天早上,陈菊一如既往把早饭给封季萌送到门口。

他吃完下楼,司机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可能是昨天晚上稍微熟悉了那么一点,陈菊又忍不住多了一句嘴:“今天降温了,外面在吹风,穿个T恤怕是会着凉,你多穿件衣服。”

封季萌在门口换鞋,也不答应她。

陈菊自作主张:“我去给你拿件外套哈?”

“不用,谢谢。”说完封季萌出了门。

陈菊站在原地,无奈地叹息了一声,突然想到她自己那个正在念高三的死小子。长得人高马大的,比她还高出一个头,念书还成,老师说能上本科儿,弄得一家人又高兴又发愁的。大学四年,那不是得四年学费,完了还要买房,娶媳妇,一桩桩一件件都是钱。但是她每个月回家休息两天,儿子也会凑过来给她捶捶背捏捏肩,说句“妈,你辛苦了,以后会好好孝顺你”之类的话。

在这儿一个多月,她从来没有看到过这对母子有过这样的时刻,开始觉得这儿子不像个好人,后来发现这当妈的更不称职,更奇怪的是,她还没见到过这家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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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季萌坐在车里,少有地和司机说了话。

“王叔,今天我从后门进,你把我送到学校后门。”

王伟从后视镜里看了封季萌一眼,颇有些诧异,平日里也不出声,他竟然知道自己姓王,还很有礼貌地喊了声“叔”。王伟到这家当司机也大半年了,平时主要是接送他妈妈,另外就是上下学接送一下封季萌。

“好勒,没问题。”

在临近学校后门时,他按下车窗,侧脸看着外面。早晨的凉风把他的额发吹起,衣服吹得贴在胸膛上,显得整个人更加寒冷单薄了。

“吹着冷不冷?要不要关上窗?”王伟问。

“没事。”

学校后门这边是背街,街道窄了不少,横七竖八地穿插着一些小巷子,两边的商店也又小又旧,这跟封季萌回家不顺路,他没怎么走过这边。但是“扬帆汽车美容”的招牌够大,五个小门脸连成一长排,一个门脸做一个洗车房,在一排逼仄的小铺子中间,显得十分阔气,一眼就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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