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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水烈酒(437)

到家,宋姨见状没说什么,也没问围巾为什么会到裴辙身上,只是着急姜昀祺身体:“上楼喝点感冒药吧?下雨那会不见你们回来,就知道肯定堵着了……”

裴辙点头,抱姜昀祺上楼。

裴玥在一旁看着,很久没有说话。闻措伸手把人揽进怀里。

姜昀祺喝完药就睡了,闻措敲门的时候,裴辙还坐在姜昀祺床边。

“下去喝一点?”

见裴辙不答,闻措叹气:“这么守着也不是办法,有意识、清醒了,肯定会找你——整个家里昀祺和你最亲……”

“我看岐归这里好酒不少……你就当陪陪我——陪陪你姐。”

裴辙起身下楼。

聚在二楼阳台喝酒的时候,宋岐归话最多,说这些年在外面的打拼,说到最后,说起早年在遂浒九死一生的任务。宋雪滢见不得他谈这些,转过头和裴玥低声聊。闻措却一边点头和宋岐归一起回忆,一边负责给各位倒酒。裴玥有时候也说几句,但都是引裴辙说话。只是裴辙话依旧少,不说话的时候,闻措就给他倒酒,一来二去,裴辙却喝得不多,骨子里的习惯,不是轻易就能糊弄过去的。

到头来,五个人里,除了裴辙,全喝醉了。

宋姨从厨房出来看到,难过又好笑:“他们还想着灌醉你呢。”

闻言,裴辙难得笑了下。

回到房间,姜昀祺不知什么时候醒了,靠床头垂眼不知道想什么,整个人乖巧又安静。

裴辙走过去坐下。

姜昀祺闻到浓郁酒味,抬眼看裴辙,发现裴辙黑沉的眸子也盯着自己瞧,里面是姜昀祺一时难以分辨的情绪。

“为什么把围巾给我?”裴辙哑声。

姜昀祺听不懂,望着裴辙没反应。

裴辙一手撑在姜昀祺身侧,靠近又问了一遍,姜昀祺仍旧没反应。

巨大的、根本抵抗不了的悲伤就是这个时候击中裴辙的。裴辙整个人有片刻的颓丧,他垂下眼睑,没有再看姜昀祺,眸光黯淡。

过了不知道多久。

姜昀祺似乎感受到了裴辙的悲伤,他伸出一只手贴向裴辙一侧脸颊,裴辙抬眼注视他,没有动。

房间很安静,窗户正对的中庭,皎白月华婉转流泻。

姜昀祺慢慢靠近,然后,亲吻裴辙嘴唇。

裴辙还是没动。

姜昀祺或许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或许不知道,裴辙垂眸望着怀里同他亲近的人,心底微微颤抖。

姜昀祺吻了吻裴辙嘴唇便直起身去吻裴辙眉间、眼皮和鼻梁,像裴辙哄他一样,他好像也在哄裴辙,细致轻柔地一遍遍吻过裴辙眉眼。

过了会,裴辙开口叫他:“昀祺……”声线克制。

姜昀祺不理他,心无旁骛地做着自己的安抚。

在姜昀祺的感受里,裴辙很不开心,他只想让他开心。无数次的亲密情事早就让他们之间无比契合,姜昀祺很快在裴辙怀里软成水,蓝眸一眨不眨,在裴辙进入的时候只小小蹙了下眉,然后弯曲脖颈埋进裴辙肩窝,发出和小动物一样的温吞细喘。与以往无数次一样,只有被弄得受不了了才发出急促鼻音,手臂却依旧牢牢抱着裴辙。裴辙还在问他为什么把围巾给他,姜昀祺扭过头,双颊泛红,一双眼水盈盈的,望着裴辙似乎想说什么,但张了张嘴,还是说不出话。

从未有过的漫长。翻来覆去。姜昀祺实在受不了哭起来,可抽噎声盖不过交缠的动静,姜昀祺觉得自己根本不属于自己。裴辙没有放过他,好像这样几乎抵死的缠绵能证明什么似的。裴辙依旧在问姜昀祺为什么把围巾给他,嗓音哑得不成样子,气息沉沉覆盖姜昀祺,姜昀祺终于崩溃大哭:“裴哥……”

过了很久,姜昀祺在浴室睡着,被裴辙裹着浴巾抱人出来的时候,姜昀祺稍稍醒了几秒,裴辙吻姜昀祺红肿不堪的眼皮,轻哄:“睡吧。”

从未出现情绪的蓝眸此刻有了一丝情绪,姜昀祺没动,也没闭眼。

裴辙笑,把人放进被窝,低声道歉:“裴哥错了,昀祺乖乖睡觉。”

姜昀祺扭头看窗外,大片青灰漫延天际。

天都快亮了。

裴辙抬手遮住姜昀祺眼睛,诚恳商量:“昀祺睡觉好不好?”

姜昀祺这才闭眼。仔细看,有点气鼓鼓的意思。

在下一场雨季到来前,遂浒难得晴了四五天。

姜昀祺陪宋姨去镇医院复查,裴辙因为公事回了趟江州,处理完没有片刻逗留就往遂浒赶。

姜昀祺现在能和人说几句话了,下午去机场接机的时候,宋姨就没有跟着一起去。

等裴辙步伐加快地走出航站楼,就看见姜昀祺围着围巾站在阳光下。

这段日子他长高了一点点,也只是一点点,还是瘦,明媚日光落在姜昀祺一侧脸颊,漂亮得有些不真实,整个人站原地慢慢朝裴辙笑,笑容露出来,张嘴说了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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