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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皇后(18)

彩月一听主子这出息,真不愿传这个话,又一想去永明殿兴许能碰上万岁爷,于是偷偷擦了胭脂,一路小跑着去了。

荀肆有几日没这样清闲了,甚至有些希望这伤寒别好了。随时鼻子堵着喉咙痛着,但这心里却舒爽,脚丫子在被窝里点着,张口哼起来小曲儿。

不知不觉又将自己哄睡着了。这一睡着不得了,梦里是那吼一嗓子声音能在空中转三圈儿又打着旋儿送回到耳中的陇原,铁马冰河,气吞万里。在这场梦里,自己又穿上了铠甲站在了父亲和韩城身旁,生生杀将出一条血路来...

“来啊!”她在梦中喊:“来啊!”

杀红了眼。

也不知梦里攥住的是谁的手,只觉得自己用尽全身力气:“荀家军铁魂不散!不能散那!”是父亲喊的话。

待荀肆睁了眼,已到了第二日午后。只觉得腰酸背痛,在床上哼唧:“哎呀呀,怎么人到了宫里娇气起来了,染了风寒还起不了床了呢!”

正红心疼她,用帕子为她净了面,又端来一碗白粥:“皇上说了,往后这吃食不能短了永和宫的,主子想吃便吃,尽情吃,若是不够,把皇上那份也吃了。”

“哼!要他假惺惺!不是他不准咱们吃肉的时候了?”荀肆算是因为几口吃的恨上了云澹,正红欲说什么,想了想作罢。喂了荀肆喝碗粥,又塞一颗梅子干到她口中:“含着,要喝药了。”

“不喝不喝!什么时候见我喝过药?”那梅子干酸甜,荀肆觉得好吃:“再来一颗。”

“喝药才给。”

......

待她乖乖喝了药,正红才接着说道:“皇上说...既然主子病了,就静养几日,待好利索了,再接着学...”

“真的?”荀肆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了起来,想起什么似得又倒了下去:“哎...这病来的又猛又急,没个十天半月怕是好不了了...”

正红看她这样,知晓她又要放赖了,捂嘴一乐,将下人清了出去,给她留个清净。荀肆好不容易不用学规矩了,这会儿坐起身来,在床上比起了剑花。

正玩着,一个弹弓打到她窗上,砰一声将窗纸砸个稀烂,她吓一激灵跳下床,推开门一看,院门口站着几个毛头小子,正互相看着,看到荀肆出来,作鸟兽散。荀肆腿快,几步上去抓住了那个跑的最慢的笨鸟,揪着他耳朵训他:“看清是谁的门了吗就敢砸窗户!”

那小子嘴也硬:“管你是谁!”

哎呦呦,来了个狠茬儿!手上的劲儿又大了点儿:“来来来,你今儿个就给荀爷记住了!往后见到荀爷绕道走听见没!撞见你一次打你一次!直打到你成人!”

闻声追过来的彩月定睛一看,这不是大皇子吗?忙上前拉着荀肆的手:“主子,这是大皇子诶!”

大皇子?就是自己那大儿子?

荀肆松了手,想想不解气,又攥起拳头吓他:“再跟老娘立眼睛试试!”

那大皇子得了救,哇一声哭了出来:“给你告父皇!”撒腿跑了。

云澹正在批折子,听到外头喧闹,抬头一看,大皇子哭的鼻涕泡出来了,进来就跪他面前:“父皇,父皇,一个胖奴才欺负儿子!”

宫里哪有敢欺负大皇子的胖奴才?又想起那荀肆抱着石凳,放下笔,用手比着了一个大圆:“那奴才这么胖?女的?”

修年点头:“对,就是她,还自称荀爷..”

云澹手捂在额头上,千算万算,没算到有朝一日,自己的皇后跟自己的儿子打起来了?

“她没事欺负你做什么?”

修年听到云澹这样问,才想起是自己犯错在先:“伴读的弹弓将她窗打破了。”

“隔着墙呢!”

“爬上墙头打的...”

“旁人呢?”

修年哇的一声又哭了:“旁人跑得快,儿臣跑得慢..被她抓个正着...”

那还不是你活该?

云澹心中斥他无能,但此事总该解决,于是站起身:“走吧。”当爹的要为儿子出头了,只是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腿软。

永和宫里荀肆五月天里裹着棉被坐在床上,额头贴着一块儿热帕子,鼻子里堵着一块儿帕子,见云澹来了后头还跟着那小东西,晃了晃身子欲下床请安,那颤颤巍巍的劲头如不顶用的老妪。

“得了,不必请安了。”云澹瞪了她一眼,坐在她床前的椅子上。

荀肆眼尖,瞅见他左手手背一道青痕,忙做关心状:“您手怎么啦?”

云澹低头看了一眼:“让狗咬了。”

....

“那怎么没牙印儿呢?”云澹看着她的嘴脸,突然觉得改日叫静念蒙上脸打她一顿,不知能不能解恨?没接她的茬,指了指身后站着的修年:“修年,把你耳朵给你母后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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