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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皇后(91)

哦。

“那您中意什么样的女子?”荀肆又老生常谈,却听云澹缓缓吐出一句:“关你屁事。”

那女花魁表演完,楼外楼的女子们走上前,依次为大家派银子:“上元节那一日,楼外楼花魁揭面,小女候着您。”荀肆听他们这样,心道不知那女子又要被卖多少钱。想到这样的女子他日要与那些败类周旋,心中一痛,动了买下她的心思。

思忖间,见那女子退回画舫,再出来之时已与其他女子装束无异。荀肆定睛打量她,只见她莲步轻移至画舫后,而后消失无踪。她揉揉眼,手指出去,却被云澹拦了回来:“你别管。”

“人呢?”

花魁逃走鲜少发生。一来京城耳目众多,逃不远,被抓回后照死里打一顿,各种辱人手段招呼一遍,从此便成为行尸走肉;二来,即便逃了,贱籍未脱,不好讨生活。荀肆自然不懂这些,她捏着云澹的手又问一遍:“人呢?”

云澹指指画舫下。

那画舫之下有空隙,瘦小的女子是可以钻进去的。只是当那画舫被推动之时,人要遭一次大罪。她想逃,必须咬紧牙关不发出声响,忍着身上平添的擦伤和奇寒。待画舫被推到岸边,楼外楼的人散了,再伺机而逃。那女子亦是个莽夫,瞻前不顾后,荀肆替她着急。

楼外楼的打手们已是倾巢出动,在那画舫后面有一处冰洞,洞口沉着一件衣裙,是那女子先前穿的软烟罗。一个打手探头下去,起身朝楼外楼的掌柜的摇头。

那掌柜的勃然大怒,一巴掌扇到他面上,声音清脆。

荀肆有心救那女子,便朝定西使了眼色,定西自然懂,悄悄退下去,走到人群之中。

云澹自然看到她的小动作,笑而不语,不出手便不是陇原一霸荀肆了。拉了她手问她:“烟火也看了,花魁也看了,可还想在宫外流连?”

荀肆忙指着永安河边巷子中的长街宴:“去吃那个!”京城本无长街宴之习俗,只是永安河边许多生意人打江南来,自然也将这习俗带来。每逢三十,只这一条街摆上街宴,亦算奇观。

“馋嘴。”带着她奔巷子中去,找了一处带荀肆坐下,给了家主一块儿碎银子:“内人远道而来,见这长街宴新鲜,想借宝座一用。”那家主亦是个热络人,速速为他二人添了碗筷。

云澹清隽俊秀,荀肆富态喜气,这二人搭眼一看不是一路人,细瞧又觉十分般配。都不免多看几眼,看的荀肆脸微微红了。

“怎么?肆姑娘会脸红?”云澹贴在她耳旁笑语一句,手指刮她鼻尖,而后盛了一碗汤给她:“先喝汤,冷。”

“啧啧啧,小姑娘嫁对人了呦!”家主终于忍不住开口,对荀肆说道:“看着就是有福气的。白头到老呦!”

荀肆一口汤甫进口,差点呛到,脸愈发的红,求助似的看云澹,那人却笑意盎然:“多谢家主,借您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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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城等人从永安河边的酒肆出来,饮酒之人见了风,更觉上头,幸好提前备了轿,一脚登上去,欲坐下,脚却是被什么绊了一下。他的短刀已出手,顷刻间架到一人的脖颈之上,只听一个女子急急一声:“大侠饶命。”

韩城另一只手缓缓掀开轿帘,许光进来。眼前一个浑身是伤的女子,睁着小鹿一般惊恐的眼看他。

“你是谁?”韩城冷着声音问她。

那女子紧咬着唇:“小女引歌,乃扬州人士,家道中落,被卖到楼外楼为妓。还请大侠相救。”

“如何上这顶轿的?”

那女子快要哭出声音:“还望大侠先起轿。”

韩城冷森森看她一眼,头探出去,见周围几人在四处张望,并无十分可疑。再看这女子,细眉细眼模样,像极了细作。心一沉,放下轿帘,道了句:“起轿。”而后听到那女子气息沉了下来。待到了驿站,将她提拎进房,对其余人道:“守着。此人还需细审。”

屋门关上。

蹲在引歌面前,见她悠悠睁了眼,眼内泪珠串线似的落:“多谢大侠。”

“再说一遍,你是谁?为何在本将军轿中?”

引歌听到将军二字,心中悲喜交加,直觉遇到贵人,泪水更甚:“小女引歌,乃扬州人士。家父曾为盐官,后被奸人所害,小女被卖为妓…”

“为何在本将军轿中?”

“小女今日演完后藏于画舫之下,趁人不备,随意钻了一处轿子,妄想能有善人相救。”引歌说谎了,她站于画舫之上,永河岸边情形一览无余。韩城身高体长,在人群中尤为显眼,他有轿而不坐轿,行于轿侧,一身正气。那轿又落在酒肆前,距河边几步之遥。引歌决议赌一赌,于是弃了从前的法子,爬到了韩城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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