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饲养一只扮猪吃我的大理寺卿(探案)(111)

作者: 竹报平安 阅读记录

一旁宗仁俯身挑开了男尸身上的麻布衣裳,从头到尾扫视了他一片寻找能够确定男尸身份的特征,他的手在摸到麻布衣裳里衬时,明显摸到了异物,挑出一看,是两张皱巴巴的草宣纸,“草宣纸是市面流通最便宜的纸张,多见于普通人家用。看男死者的体格、冬日赤脚、手有农茧的特征,是一个农民无误了。”

而后,宗仁打开折了几折的草宣纸,细细的看了起来,他说这话时还下意识瞥了曲昭一眼,就像是在影射身旁曲某一般,“此人字迹稀烂,不常用笔。”

敏感的曲昭小将军一巴掌糊在宗仁脑袋上,“看什么看!你敢叫我去学写字,我就敢揍你把你屁股打肿信不信啊?”

哼,不信。宗仁收回眼,替曲昭读起草宣纸上的内容来,“第一张是告饶书:

赖盖以后绝对不做任何对不起信月娘子的事情。赖盖的签字和手印。

第二张是休妻书:

妻李信月多年未有所出,犯嫉妒,不伺候公婆,与口舌之罪,遂休妻,送回娘家。只有李信月的签字和手印,但没有赖盖的。”

如此,男尸的身份基本确定是老头子口中的嫌疑犯赖盖。

只是曲昭不得其解,“这赖盖是不是脑子灌了墨有毛病?若说他是为了报复李信月计较他出轨一事,企图用休妻书来侮辱她,此举虽然下作但我尚能理解。但他这一手告饶书一手休妻书,可是精神有些分裂?”

宗仁想了想,答道,“未必是精神分裂,我看他就是鸡贼。前来谈判做了两手准备,软硬兼施。

软是用言辞美化自己的出轨行为,只暗说自己不再做对不起信月娘子的事。为何说他不诚恳,实则此举并没有约束作用,不受律法和乡里风俗保护,只用于哄。

正如柴扉防君子不妨小人,这没有律令支撑的告饶书也只能劝诫有意改错之人不能约束无意改错之人。

若真有意改正过错,赖盖也应该准确写出何为对得起、何为对不起娘子的事,模糊用语这样就为后面提供了退路,只要他认为出轨不是对不起娘子的事,家暴不是对不起娘子的事,这些都是小夫妻关起门来天经地义的事。

他是判官,也是当事人,而李信月却并没有裁度权。

硬则是威胁,李信月要与赖盖和离,前提是她年十六在未知世事尚年幼时被老头子安排嫁人,自己并没有真正的有承受一段婚姻的能力。

而李信月在成长的过程中,她早就有独自过好余下人生的能力,一直到赖盖犯了出轨的错误才提出和离一事,说明她还是对婚姻有所期待、对赖盖有所期待的女人,不然她早就闹和离了,不会等到她几近中年。

赖盖用来威胁一个仍然对婚姻有所期待的女人的方法就是羞辱她,休妻书上用恶毒的用词企图击溃李信月的心理防线,让她不能再找,让她被人唾弃,让她迫于世俗之见屈服。

而李信月,她出身乡野,自幼被打击轻视,赖盖赌的是她仍然会活在守旧的规则里,做个符合乡人期待的好女人。

但我想不然,因为李信月在城里购置办新居就是一个最强有力的、她要向过去一刀两断的证明。

赖盖两招的目的都是为了捆绑李信月继续跟他过日子。

究其根本,是赖盖离不开李信月,而李信月在人生这条路上,早已通过自己的坚韧勤劳,越走越远了。”

宗仁拨了拨手中两张皱巴巴的草宣纸,“但凶手不是赖盖,首先他没办法反捆住自己;其次李信月下.体受伤太重了而赖盖的下身相当干燥且没有任何相关的痕迹能指向他强.奸了李信月;最后便是填埋尸体,显然赖盖挣扎求生的痕迹很重,他并没有办法做到填埋自己。

最早,我们通过经验去锁定与李信月相关的四个嫌犯,她出轨的丈夫赖盖、顺势而为帮忙清理犯罪现场的老头子、李信月两个品行并不端正威胁父亲的弟弟李昭贤和李昭志。

如今已经排除了赖盖和老头子,只剩李昭贤和李昭志,这两个人直接动手的可能性不大,因为他们惯用威胁父亲的伎俩,这样的人是相当不顾辈分和重己重利的,杀人犯法,杀人偿命,他们会选择逼迫自己父亲杀害李信月,也不会自己动手。

但经验之谈也只是经验之谈,它是一种通识的办案技巧,却并非在每一次的查案中都能精确的指向凶手。

如今我们只能通过检查李信月的尸体看看有没有其它指向凶手的线索。”

曲昭点点下颌,以示受教,之后气氛安静片刻,她忽然嘀咕道,“怎么办,你这个小书生城府太深了,我总感觉以后会被你吃的死死的,要不我反悔跑路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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