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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房东(上下两部)(15)+番外

为了不让自己延续上世的悲催,她决定从今天开始改变自己和纪晓云的命运。

于是,她张着手臂让富三婶抱,“干妈,纪伯伯的意思是不是说我命不好,不能做你干女儿,做了你家干闺女就会带累纪家是不是?那这样我就不做你干闺女了,我不要做带穷富家的败家星,不过,在麦麦心里,富三婶就是麦麦的干妈,大干哥哥也会是麦麦的大干哥哥,”

富大箍着她的小软腰,随声附和道,“我只认麦麦做我干妹妹,”

在富大凌厉压迫的眼神中,富二富三朗声响答,“我们也是,”

“若真不信被四哥您说中,麦麦跟我们家八字不合,那也是我们富家命里不该有女儿,那样,我也就认命了,从此消了认干女儿的心思了,”如果说富三婶方才还有些犹豫顾虑的话,现在则完全被乔小丫头的童言童语打消了。

心想:若这孩子不够格做我家干闺女的话,其他人就更没资格了!

纪老四和王三急了,你不认干闺女,那我们女儿怎么办?

“她三婶,你也别泄气,若乔家真不合适,村里有女儿家的多的事,你可以从中挑出八字相和的,”

富三婶摇摇头,“这干闺女跟儿媳妇一样,得挑有眼缘的,不然认了也没意思,左右我们富家也不会因为得一个干亲就大富大贵,少一干亲就落魄成乞丐,”

一番话说的两人没了言语。

低头闷不吭声地干抽烟。

镇东街到了,因富老三和乔建国的师傅就住在离郑幺妹娘家不远的巷子里,两人商量着一道去看看师傅,便将车子停在了东街路口,准备去市场买点年货捎带着去。

富二乔二早在车上坐不住,闹着跟过去打下手。

富老三也没拦着,只说让其他人在这附近四处走走,别走太远。

王三的亲戚和纪老四的亲戚离东街不远,跟富老三乔建国他们打了声招呼,就在这下了,约了晚上回去的时间,就各找各亲戚去了。

乔小麦突然想吃糖葫芦,富大抱着她去买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周,小房东上榜中,希望亲们多多投票支持,帮忙打榜,谢谢!

小舅

乔小麦的姥爷家住镇西街的文化村,砖砌的院墙,两进院,房屋比乔家的年代近些,却不如乔家的院落大气,站在乔家院子里能看出这家先祖必是商人出身,虽然原乔家大院被拆的拆、分的分,只留下两进下人住的小院子,可那厚重的木门和雕花的廊柱仍能看出乔家先祖的财力。

而郑家,仅站在门外,便能闻见从院子里飘出来的书卷气息。

院门关着,乔梁率先打头阵地跑去敲门,“姥姥、姥爷,我是乔梁,开门啊,”

屋里有人应道,“来啦,来啦,”开门的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鹅蛋脸大眼睛,嘴唇红润饱满,秀美乌黑的长发扎成马尾高高地束在脑后,五官有点像郑幺妹,只是更为年轻,细嫩的皮肤闪着柔和的光泽,身上穿着件红色的呢子大衣,很张扬的颜色,很修身的款形,将她女性的线条勾勒出一种窈窕、妖娆的美,很是好看、扎眼,走出去必引来大姑娘小媳妇的羡慕妒忌恨,招来饿狼们的垂涎尾随想。

“姐、姐夫,快进来,妈刚还念叨着,说你们也该到了!”

乔小麦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她姥爷的老来千金小郑幺妹十二岁的小姨郑昕语,这也是郑家传奇人物之一,昕语有限公司的大老板,女强人一个,公司年利润上千万,旗下经营男女服装、童装、软装潢、布艺····对流行趋势有着敏锐的直觉,是走在时代尖端的潮流女性。

最最厉害的是,她嫁给了高干子弟,做了将军夫人。

乔小麦之所以上美院修服装设计,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为这小姨。

乔大款本意是想让她学金融,毕业后进公司帮乔大一起管理公司。

郑昕语说郑家和乔家不能都钻进钱眼里了,两家子铜臭味儿,便做主让三家里唯一的女娃乔小麦去学艺术,学国画,传扬中国文化,为古典文化做点贡献。

结果乔小麦进了美院,以玩艺术的名义过着吃喝玩乐败家败钱败时间的享乐日子。

郑昕语比郑幺妹更惯孩子,对她简直到了有求必应、有错必护、有罪必包的地步,在选女婿这事上比郑幺妹还挑剔,不然乔小麦也不会年龄一大把还没人爱。

乔小麦在上世就跟她亲,这会见了,哪有不抱大腿的理由?

“小姨,小姨,我想死你了,”

这是冯巩的名言,她先借用一下。

郑昕语感觉腿上一软,低头对上乔小麦一双雾气迷蒙的大眼睛,鼻子一酸,弯腰一把将她抱起,用脸颊磨蹭着她的脸颊,“没良心的小东西,想我也不知回来看看,姥姥想你都哭了好几回,”爱怜地捏了捏她的小肉脸,半是宠溺半是嗔怪道,“倒是胖了些,可见农村的米粮养人呢?”

这话透着股酸味,也捎带着鄙夷。

她一直觉得自己如花似玉、美若天仙的镇花大姐嫁给四肢发达、粗鄙野蛮的农村汉子乔建国就是嫦娥被猪八戒啃了、白天鹅给癞蛤蟆糟蹋了。

即便现在乔大都十岁了,她还是这么想,虽然乔建国早年贴补学费给她上学,借钱给郑剑锋做生意,对她父母像对自己爹娘一样孝敬,她心存感激,可还是觉得她天仙似的姐姐不该只是个农村妇女。

若不是那个万恶的文化大革命,她姐该跟她一样,上大学进省城医院,做个救死扶伤吃皇粮的医生。

郑家先祖自清末年间便在柳泉县里做先生,一直都是受人尊敬的书香世家。

文革初期,地(主)、富(农)、反(革命)、坏(人)、右(派)这五类人属于专政、改造的对象,随着文革的深入,知识分子也成为改造对象。从而知识分子排在了“地、富、反、坏、右、叛徒、特务、走资派”之后的第九位,加上当时公认知识分子爱摆“臭架子”,所以就把知识分子称为“臭老九”。

郑守仪没有乔博文的好运,被作为典型批斗,关禁闭、写检讨、倒背手学蛙跳,吃冷饭、挨鞋底、唾沫星子满天飞,孩子老婆都跟着受苦。

一次批斗中被一红卫兵吐吐痰吐到脸上,郑守仪跟所有读书人一样,有着宁死不低头的尊严和骄傲,一时受不了这屈辱,奋起反抗,结果他孱弱的小身板只一个回合就被压趴下了,然后,批斗大会变成了斗争大会,批斗会是批评斗争交待问题,言语型的,斗争会就不一样了,是完全的斗争,是对待阶级敌人的,因为是敌人,所以要象秋风扫落叶一样无情。

他被绑在木桩上让十几个红卫兵拿鞋底照脸呼,你不是好脸面嘛,打的你脸跟猪头一样肿,然后顶风顶雪地站一个小时冷静思过。

郑守仪想死,可看着老婆和两个孩子,他又没舍得,那时,死很容易,活着真难。

69年,就在郑守仪不知道能不能熬过那个冬天的时候,他的春天提早到来。

当年知识分子是臭老九,可医生却还是非常令人敬重的。

温家世代为师,且是家传中医,温岚的爷爷和父亲都留过洋,在西医方面也是权威,温岚出生医学世家,从小耳熟目染,十岁就能为人号脉诊断病情,对西医也是非常有天分,尤其是妇科和外科,小小年龄已是业界权威。

文革期间,她因为没有跟郑守仪划分界限,被县医院从外科医室降为妇产科实习护士,工资掳到最低,日子过的很清苦,不过,没有被拉去批斗。

69年县委主任的唐国豪老婆难产大出血,县医院的医生问他保大还是保小,他一时懵了,耽搁了救治时机,主治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告诉他:做好心理准备····

温岚当时也在跟前,见唐国豪一脸悲恸,一时没忍住,走上去,对他说:若你同意,请让我试试!

她只是妇产科实习医生,身为主治医生的医院主任自然不同意,唐国豪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念头,答应了。

三个小时后,她出来了,一脸平静地告诉唐国强:母子平安!

她成了唐家的大恩人,郑守仪也因为她的恳求被放了出来,不过因为身份问题,仍是闲赋在家,算是闭门思过。

七六年,文革结束,可郑守仪臭老九的身份却还是没有得到平反,三个孩子依旧得不到公平对待。

77年冬天国家恢复了废止了11年的统一高考,郑幺妹正好赶上那趟班车,她成绩不错,上省医院肯定够分数,不过,最后因为身份的原因,被刷了下来。

她不知道这个中原因,关上门埋头苦读了半年又参加了1978年夏季的那场,成绩依然不错,被南京中医学院录取,不过,最后名额还是被市某领导千金给顶了。

只能说时不待她。

那时的高考对一个人的重要性就像古时候的科举状元对学子的重要性。

郑幺妹心气高,气不过,一时想不开,跳河了!

那天,乔建国正好从他师傅家回来,一时路见不平就拔刀相助。

十年前的郑幺妹真的是朵水灵灵的玫瑰花,又在那水里一泡,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裤子裹着那曼妙的身子,把平时不开窍的乔建国烧的浑身都灼热起来,恨不得再跳下河去凉快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