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小房东(上下两部)(17)+番外

乔建国脸一沉,“说啥呢?咱们是一家人,说啥谢不谢的,”

“嗯,不说,不说,咱们先进去,喝口茶,我跟你细细聊,”

“唉,把你这些年在外面的事都给我说道说道,”

乔建国一进门就看到院子里停的黑色小轿车,他不知道这是啥牌子车,却知道这小轿车是个稀罕物,富老三在村里是顶有钱的人,也只是买了辆机动三轮,可他小舅子居然开回了辆小轿车,不管这是不是他的,在乔建国的观念里能开起轿车的人都是大人物,他小舅子认识大人物,自然也能耐了。

“嗯,”郑剑锋随他将东西放到厨房,又跟着他进了堂屋。

里屋,郑幺妹看着一床的‘礼物’,有些傻眼了。

小孩的衣服,男孩、女孩,红的、绿的、蓝的,春夏秋冬的都有,都用透明塑料袋装着,拆开一个,摸上去,布料软乎,手工精细,款式很新,颜色搭配的也好,比家里缝纫部做的好多了。

找了几件搭配了颜色给乔小麦试穿,有几件大了点,留着明年穿,有些则正合适。

乔大乔二不用人帮忙,自己动手换了一套,将原先的衣服扔在一边,越看越觉得之前的衣服土,真土!

两人各抱了个玩具汽车和玩具手枪去院里玩了。

乔小麦看多了后世的儿童服装,不甚热络,不过,还是随大同地换了套粉色的运动衣,因为大了一号,隆上棉衣棉裤正合适,布料正点,不会起球,绝非地摊货。

还有鞋子,小皮鞋、运动鞋,一人两双,倒是齐全。

郑昕语将一个蓝色呢子大衣展开递给郑幺妹,“姐,你试试,”

郑幺妹拿过来摸了摸,很舒服,一点不像西街服装店里卖的扎手,看了看郑昕语,朝窗外看看,走过去,将门关上,插好,然后脱衣服,棉衣、薄马夹、一一褪去,剩下里面有些旧的红色毛衣,正要试穿时,乔小麦从一推衣服里扒拉出一件白色的套头毛衣递给她,“妈妈,把红毛衣脱了换上这个,这个软乎,”

郑幺妹接过,习惯性地看了下毛衣的阵脚,“不是手工织的,”问的却是郑昕语。

“嗯,机器织的,纯羊毛的,穿起来可暖和了,我也有一件,爸妈都有,这个是你的,姐夫和孩子们的在那边,”指了指最里面的一叠毛衣。

郑幺妹在小妹的帮忙下,从头到脚焕然一新,站在镜子前,好生照了照,呢子是翻领的,蓝色的外套趁着白色的翻领毛衣,很是亮眼,款式跟郑昕语的一样,都很修身,配上灰褐色呢绒直筒裤和一双真牛皮高跟鞋,乔小麦将她挽起的长发打散披在肩上梳直,往镜子前这么一瞧,哪有半点农村妇人相,整个一城里的小知识分子,太美了。

“妈妈,你这样真好看,”乔小麦惊叹,她家郑幺妹咋这水灵呢?前两天不觉得,今天这么一打扮,比那电影明星还要美上三分。

迷恋地摸上自己的小脸,在心里直念叨,我是郑幺妹的女儿,我长的很像她。

郑幺妹嘟囔了一句:就乱花钱!

心里却乐开了花,嘴角掩不住的笑意。

谁不爱美,在这之前,她就眼馋郑昕语的呢子大衣,想着若自己年轻时也能穿上这样鲜艳的衣服,肯定也很好看吧。

蓝色也不错,衬的她皮肤水嫩、白皙,身段也都显了出来,该细条的细条,该丰满的丰满,若非乔小麦在边上怪叫,她还真有点不相信,这镜子里的女人是她。

当了太久的农村妇女,竟忘了她也有颗追求时尚的心。

正愣怔中,猛不丁地被人推了出来,堂屋里乔建国坐沙发最外端,往里去郑剑锋和一个不认识的陌生男人,郑幺妹脸一红,就要进去,却被小妹和小女儿一个抱腿一个抱肩地固定在门口。

“姐夫,我姐这身衣服怎样?”郑昕语问。

“爸爸,妈妈好看不?”乔小麦问的更直接。

那边乔建国眼睛都看直了,呐呐地答道:“好看,”

他不是没见过媳妇漂亮的时候,结婚那天,郑幺妹一身红色的嫁衣闪的他眼睛都花了,就觉得红色很适合自个媳妇,没人能比她穿的好看。

现在又觉得,蓝色也很适合自个媳妇,没人能穿出她这种效果。

才惊觉,这些年,忽略了郑幺妹,早些年头,家里条件不行,也没给她扯布做上几件新衣服,这两年条件好了,可孩子也多,负担依然很重,他也忙的想不起给她添置新衣,如今这么一打扮,才觉得,自己就是小妹嘴中的猪八戒,啃了嫦娥仙子还把她当村姑看的二愣子。

温岚回来了,给院子里正玩得不亦乐乎的两个大外孙一人抓了一把糖,又将乔小麦抱起来,乖乖、宝贝儿、外婆的小心肝地叫了一遍,亲了又亲,抱了又抱,这才放她下来,少不了抓了一大把糖朝她口袋里塞。

郑幺妹得知中午家里要请客,不只她们一家人,便进屋换了衣服去厨房帮忙。

郑昕语将乔小麦抱起,在脸上啄了两下,对郑建国说,“姐夫,我跟你说啊,这次麦麦来就住下了,我知道你们接麦麦回去,是怕打搅我复习功课,其实,没这必要,就我现在这成绩闭上眼睛都能上省重点,你们把麦麦接回去,不是耽误我,而是耽误麦麦,小家伙正是记忆力好,学习能力强的时候,在这儿好歹有爸和妈在跟前指点,回到乔家村,这才半年就黑了许多,要是再过上几年,还不成野孩子了,”

对乔小麦被她姐接回乔家村很是怨言,三个孩子里,就这小外甥女最随她们老郑家,打小就是个美人坯子,脑瓜子灵、记忆力好,什么东西一教就会,小嘴还甜,若是放在当老师的姥爷和当医生的姥姥跟前,好生这么培养□,指不定多出息呢?然,将这么一个好苗儿栽回郑家那块贫瘠的土地里,就两字,糟蹋啊!

她没有穿梭时空的能力,不能改变姐姐的命运,将她从农村里解放出来,可麦麦,这个像极了姐姐的小外甥女,她是无论如何不能让她沦陷农村,重复姐姐的悲催命运。

心道,这次说啥也要把孩子留下来,留在爸妈身边教导。

“还是等你考完试再说吧,总共也没多少日子了,这孩子正是玩闹的时候,再怎么也不能耽误你复习,”郑幺妹从屋里出来,听了她的话,看了眼一脸不舍得不情愿的乔建国,苦笑地帮答道。

“耽误啥啊,我的成绩你还信不过,再说麦麦在这我都习惯了,这半年不在跟前,我都不习惯,总觉得缺点啥,我就喜欢背上一会书,给她读段小故事,听着她脆生生地唤我一声小姨,在你们家,姐夫要上班,你忙着备课,哪有时间给她讲故事,教她写字啊,指不定这半年在农村,玩野了,把我教的都忘了,”狠狠地亲了口乔小麦的脸颊,问,“玩野了没,还记得小姨给你讲的故事没,”

又掐了掐乔小麦的脸颊,“村里的风野,小脸都没以前滑溜了,”

乔小麦知道她小姨不喜欢自己老爸,瞧不起他农村人的身份,可乔建国是她老子,再不好,也不许旁人瞧不起,即便这人是她的小姨。

再说乔大款也并非她眼中的无能,只是发迹的时候还没到而已。

乔小麦环着郑昕语的脖子,甜腻腻地叫了声,“小姨,”小手摸上她的脸颊,恭维道,“您倒是越来越像西施娘娘了,”

她本是想驳她小姨两句,给她爸出口气,可一想,她小姨倒是真疼她,不能寒了人的心,于是,只得找了个话题给转移了。

“哟哟,难不成乡下的水是蜜调的,瞧把这小嘴儿泡的,甜死个人,”郑昕语乐了,白白净净的脸上笑的像朵阳光下的玫瑰花,那叫一个灿烂,点着她的鼻尖,“小脑瓜子倒是没生锈,我给你讲的故事竟还记得,说说,除了西施,你还记得什么?”

乔小麦清了清嗓子,“西施与王昭君、貂蝉、杨玉环并称为中国古代四大美女,是古代四大美女之首,天生丽质,是美女的化身,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容就是说她的。”

边说边学着二混子调戏良家小寡妇般,小手在她脸上来回地蹭着,“真滑,真嫩,也不知以后谁有福气做我小姨夫,”

噗嗤一声,旁边有人笑,“剑锋,怎个天下的美人儿都搁你们一家跑,姐姐美、妹妹俏,连这么个小娃娃都长的跟观音菩萨边上的小玉女一样,真俊,”

说话的人带着股京味儿。

麦麦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屋里多了个外人,抬眼望去,出口脱出,“小姨夫?”

“你这孩子,瞎喊什么呢?谁是你小姨夫,”郑昕语脸红,捏了下乔小麦的脸颊,恶声恶气地说,“这是你小舅舅的战友,你管他叫牟舅舅,”

“哦,牟舅舅,”麦麦面上乖乖地叫着,却附耳对小姨说,“好帅的舅舅,跟小姨很般配呢?”

这个时候牟国安还不是小姨夫,牟国安升级成姨夫是92年的春天,那年小姨大四,奉子成婚。

郑昕语的脸更红了,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敢斥责这口无遮拦的小东西,只能借口带她回屋看电视,扭身回房了。

身后牟国安的目光正一差不差落在郑昕语身上,红色的呢子大衣裹着纤细柔软的身姿,高高束起的马尾辫因急速的走动还左右摇摆,裹着青春的气息,让他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