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招惹(76)

今天能陪向东他们玩玩，不亚于小时候过年。

贺衍行不言不语摸着牌，一局一局打下来，向东嗷嗷叫着率先从牌桌上溜了，并决定从此以后不和贺衍行玩牌。

他们仨输，贺衍行一个人赢。

“你是不是出老千？”向东笑着上前要搜身，手不要脸地往下摸。

贺衍行抬脚虚虚踹了过去，啐了他一声：“德性。跟你们几个玩，还用得着出千？”

“哟嚯，这么说，你还真会出千？”向东兴致来了，顾淮在一旁只笑不出声。

贺衍行一本正经：“嗯，我小时候拜高进为师，学了一点技巧。不过，师傅说这门技术传内不穿外。你不是我家里人，别指望我教你。”

向东被唬住了：“你还真行，这玩意我不学。”

顾淮就只是笑，不说话。

沈庭生把玩着麻将接了一句：“高进，1989年，《赌神》里面的主人公，由周润发扮演，导演王晶。”

顾淮爆笑出声，向东“呀呀呀”扑了过去。

牌桌散场，四人坐在闲聊，管家让人重新上了红酒和点心。

“咦？”隋心一直没走，他们该玩的节目也结束了。贺衍行无事，随手拿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糕点出乎意料的好吃。

“张婶，给贺少准备些糕点带点回去，只要这个牌子的，别拿错了。”难得有贺衍行注意的东西，向东自然大方，他也知道贺衍行喜欢吃甜食，就是一般的东西入不了他的眼。

贺衍行目光微动，没有推脱。

隋心嘴巴挑剔着，前几天买的点心，还是名店，她吃了一小口都想吐出来，这家糕点还不错，带回去给她尝尝，说不定她会喜欢。

说起点心，贺衍行想起小林曾经像个尽职的销售员似的，反复努力推荐哪家糕点。这样，如果今天这家不行，小林说的那家可以作为备选方案，明天先让小林送一部分过来。

事不宜迟，想到就做，贺衍行向来是个行动派的人。

“你们先聊着，我打个电话就回来。”贺衍行取了电话，起身推门走了出去。

沈庭生把桌上的麻将堆成花，边问向东：“东哥，行哥这是做什么去？打个电话还避着咱？商业机密？”

向东摸了摸沈庭生头发，笑开了去：“我的个弟弟……”

他看了一眼沈庭生把一副麻将玩出各种花样，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摸头发的手也收了回去：“别管他，他人就那样，心思深。哥几个要不要打个商量，把刚才输个阿行的钱给赢回来？”

顾淮也是蔫儿坏，作弄人这活从来不嫌多：“怎么个赢法啊？”

向东两根手指搓了搓：“联合作战。”

沈庭生刚把麻将拼成一副牡丹图，听见这话，打断两人：“那我不参加。玩假的多没劲啊，只有不知道对方手里有什么牌，盲打才过瘾啊，未知的乐趣，不是输钱的事。”

向东一个趔趄，赶紧扶好椅子坐稳，他狐疑看着沈庭生问：“你意思你刚才赢的全是只看自己要什么牌？自己手里有什么牌？”

“难道不是？”沈庭生单纯得像个孩子。这是他第一次玩麻将，输输赢赢，今天晚上输了小十万，还乐此不疲，要继续。

“当然不是。”向东看不下去了，决定好为人师一回，把麻将的张数，胡牌的类型，怎么算对方手里的牌，把多年牌桌上练就的一本绝技，通通传授给了沈庭生。

这孩子，就只适合待在他的画廊里，其他地方沾他，都是玷污了他。

“懂了吗？”传道受业解惑之后，向东还特别体贴地问了一句。

沈庭生推倒桌上的牡丹花：“懂了。”

“那咱们练两把？”向东问顾淮。

“行啊。找个搭子就开场。”顾淮正闲得慌着呢。

牌搭子是用来凑数的，向家的人，不用掏钱。

一圈打下来，沈庭生把把赢，还赢得大。

向东不信，又加了一圈，速度越打越快，依旧是沈庭生把把赢，他连摸牌都会了，张张摸张张准。

沈庭生把桌上的钱往两人眼前一推：“不玩了，感觉也不是那么好玩。”

“你真是天才，谁要和你玩心眼就是个死字。”向东看着沈庭生，认真夸着，“难怪你家里不让你出来混江湖。”

这么被夸，沈庭生脸上也没有半点骄傲和喜悦：“是我觉得每天和人打交道，不如和画打交道好。”

向东叹气，幸好这个人不出来混江湖，不然得多少人没有活路。智商太高，人太聪明。

这边消停，贺衍行那边事起。

贺衍行去了趟洗手间，正看见张春明和隋心说话。

隋心应付自如，贺衍行冷着脸径直走了，洗完手，找了个稍微安静的地方打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