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垚也觉得还是补课好，一天不见媳妇想的慌。
说是给大家一个寒假的时间考虑，但是补课第一天老班就问了下同学们的初步意向，“凉凉，你真决定选理科，留在一班了？”班长问。
“嗯，不欢迎啊，”
“欢迎，太欢迎了，一班如果没有你犹如死水一般，了无生趣，”
“我的作用那么大啊，”
“那可不？你可是我们一班的搅水棍，”
“你信不信我能像甩干机一样把你甩飞了！”夏凉一个书本抡过去。
“夏凉，班主任叫你去一下，”门外有同学叫。
“知道了，这就去，”
夏凉一走，秦止一脸肃色地问李垚，“你不觉得凉凉这样压力很大吗？”
“你不是凉凉，你怎么知道她压力大？我没觉得她压力大，我就觉得她在努力，努力证明自己并不比任何人差，她每一天的进步，不是勉强来的，而是实实在在靠自己努力得来的，你们为什么会觉得她的努力来自于压力，而不是动力呢？”
“……”秦止觉得，这大概是李垚对除夏凉之外的人说的最长的一段话，但他仍是有些不甘心，略带负气道，“你又知道是动力催着她进步，而不是压力逼着她进步，”
“我就知道，这个世上再没人比我更懂她，更适合她，”
秦止：……
还真是李垚似的自信，让人无从反驳，妒忌的牙齿都痒。
下午放学，不出意外地一出校门就看到她妈守在门口等她，夏凉道，“先找个地方吃饭吧，”
“好，还去你最爱吃的那家米线馆吃吧，”
“吃炒菜吧，”李垚和她都是长身体的时候，学习又紧，一碗米线根本撑不到三节晚自习下课吃宵夜。
“喜哥，清炖牛腩、白切鸡、葱爆羊肉、水煮……白菜，再来个西红柿蛋汤，”
“凉凉，这么多菜，我们三个人吃不完吧，”自去了徐家，除非逢年过节，伙食不超过三个菜，一周不见几次荤腥大肉的梁月茹有点不习惯夏凉的大手大脚。
下意识地盘算着这顿饭需要多少钱，够家里买多少肉。
“喜哥，水煮白菜不要，换个香菇青菜，再加个炒芥兰，饮料不要，来个甜汤，夏凉凉，要荤素搭配，”李垚道。
“知道了，”
吃饭的时候，两人边吃边讨论试卷上的题，梁月茹根本插不上嘴，吃完饭后，夏凉让李垚到对面的超市买些零食和水果带回学校当零嘴，自己则跟她妈坐在饭店包厢里消食，梁月茹吃撑了，好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菜了，她做菜手艺不错，奈何徐七奶烧菜不舍得放油，徐亮父女吃菜清淡，她只能跟着改口味，虽说夏凉和李垚也是偏清淡口味，然而清淡不是油少水煮，它得用高汤做底。
他们来的这家饭店是大姑夫的师弟开的店，厨子是他亲儿子，因靠近学校，专门辟了业务，做学生营养餐，营不营养先不说，至少卫生干净汤道足。
大姑这段时间忙搬家的事，顾不上他们，就在这给定了一周的营养餐，年底一起结账。
今天是梁月茹在，她若不在，韩珑大青子程瑾也会跟过来搭伙的，夏凉叫了壶大麦茶刮油陪坐，“凉凉，我听说你们要搬新家了……”
“我姑先搬，我们还要等段时间，房子明年才装修，差不多也要年代才搬进去，”
“也是南苑别墅区？”
“嗯，我和我哥一人一套，”
“多少钱？很贵吧！”
“还好，也就一百来万一套，”
“你爸真是发财了，一百来万的房子，随手就是三套，”
她不信大姑姐家的别墅是自己买的，肯定是夏建国给买的，“妈妈买个几万块钱的小房子还要求爷爷告奶奶的借钱，你爸对你也舍得，你又换手表和包了，一看就是高档货，多少钱？”
“不到十万，”这是王瑞的妈妈送的生日礼物，亦有之前谢礼的意思在里面。
学校不能带首饰，只能靠手表搭配衣服了。
李垚送的是万万不敢带的，这种粉嫩嫩的少女腕表现在不带，以后再带就有点装嫩的嫌疑。
而且她也挺喜欢的，不会贵的太离谱，又能起到刺激作用。
“妈，你以后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吧，不用担心我，我爸对我很好，特别特别好，”
梁月茹半响还没从夏凉一块手表等于一套房中缓过神来，听见夏凉强调说很好很好，十分味酸道，“难怪你愿意跟你爸，他确实比妈能耐多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妈不怪你，”梁月茹抹着眼泪道，“只要你好好的，妈怎样都行，”
夏凉只喝着茶，并不搭腔，梁月茹见她情绪平淡，只当她开始体谅起她这个母亲的难处来，心里也着实苦闷的慌，絮絮叨叨地开始跟她诉起苦来，不诉不知道，越诉苦越多。
“妈，你为什么选择那个徐亮，”夏凉突然问道。
猛不丁的，梁月茹被问的有些懵掉了，“什么？”
“你为什么舍弃我爸选择嫁给徐亮，他是比我爸帅，还是比我爸有魅力，亦或是比我爸能赚钱？”
“他是没你爸帅，没你爸有魅力，也没你爸会赚钱，可他对妈妈好，”
“所以，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过上了你想过的生活，那干嘛还在这里跟我抱怨，孩子闹腾，家里地方小，转不开身，婆婆太抠门，不舍得吃不舍穿，一个星期也吃不了几回肉……徐亮工资低，经济条件不好，这都是你嫁给他之前就已经存在的事实，你又不是大姑娘结婚头一遭，再嫁过去所遇到的情况不该在婚前就已经想到的吗？你思前想后深思熟虑还是愿意嫁给他，就说明你有足够应付这个情况的能力，不能帮他富贵，就只能陪他一起贫穷，跟真爱的男人在一起，不是喝口水都是甜的么？那你还跟我诉什么苦？你觉得跟我诉苦，我又能帮你做什么？”
梁月茹：……
你可以在经济上帮助妈妈一些，一块手表就够我买套房了，你有那么多手表首饰，然而这话她却说不出口，需得她自己意会。
她还记得夏建国暑假时恐吓他们的话，可若是凉凉主动给，偷偷给，不让她爸知道呢？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这句话连我都知道，你嫁给我爸时，就知道他有我哥这么个儿子，看上的也不是他的温柔体贴和呵护备至，而是家里的条件；选择徐亮，也知道他家里条件不好，可你图的不就是他多你的好吗？求仁得仁，你还想要什么？”
“凉凉……”梁月茹呐呐地叫了声。
“妈，你都是生过三个孩子的女人了，别在做那些不切实际的梦了，既想人疼，又想过上富足不需要劳作的生活，哪有那么好的事，人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你选择了爱情，就别总想着前夫的财产了，我爸是百万富翁，还是千万富翁，未来亦或是亿万富翁，跟你都没有关系，
你既然觉得后半生要靠儿子过活，那就别希冀我这个女儿能为你改变什么？我爸对我是大方，那是因为我是他的闺女，他养我，我花他钱，都是天经地义的事，可他没有任何义务帮前妻养跟现任老公生的儿女，还是你觉得，我爸像个大傻子？”
“凉凉，我是你妈啊……”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无情，这么残忍，这么直接不留情面。
“我是你的女儿的不假，但在你选择离开我爸嫁给另外一个男人的时候，我们就注定不会像以前那么亲密了，我不小了，谁对我好，谁算计我，我分的清，或许我有赡养你的义务，那也是在你没人赡养的情况下，你现在有了新家，儿女双全，公婆和睦，继女仁孝，老公疼爱，我不觉得我有这个义务养你……还是你觉得，你把爱都给了他们三个人的情况下，还能指望我像以前那样跟你亲密无间，亦或是傻到拿我的东西去贴补另外一个男人生的女儿？难道我在你心里就这么愚蠢，好糊弄，亦或是善良无私？”
“凉凉……”
“妈，回归现实吧！老公疼爱，儿女绕膝，这不是你以前一直幻想的美好生活吗？那就好好过吧……我这么小都知道，贪心不足蛇吞象！这是你想要的生活，那就踏踏实实地好好过，我相信你们既然生的起，就能养的起，我实在不觉得我有义务帮你分担养孩子的重担，你真别指望我，指望不来的……还有妈，我爸可能要再婚了，是殷医生，你总担心我爸再娶会对我不好，后妈会吹耳旁风跟我争宠，抢父爱，现在不用担心了，殷医生不是小姑娘，她很好，各方面都好，我很喜欢她，如果徐冉冉是你想要的女儿，那殷医生是我想要的妈妈，我相信我会跟她相处的很好很好的，等以后他们再有了孩子，我也长大了，成年了，不用担心小弟弟妹妹跟我抢父爱了，所以你可以真正放下心来，过自己的生活了，不要两头牵挂，反而两头落不着好了，”
夏凉冷笑，不是喜欢拿我跟别人比吗？
那你也尝尝被拿去给别的女人比的滋味。
不是练成一线算计我吗？那就狗咬狗一嘴毛去吧！
“……”夏建国再婚，对象是殷医生，梁月茹只觉得晴天霹雳有木有！
连夏凉说她要去上课了都没听见，“怎么会这样，”
浑浑噩噩地回到家，徐七奶过来问，“钱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