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长安(24)

“若是长安是哀家的孙女该多好啊，可惜啊！”

没等太后再叹息几声，皇后笑了下，道，

“母后，虽说不能是孙女，可可以是孙媳妇呀！本宫瞧着这长安，也快是要及笄了，却是迟迟还未定亲呢！”

太后一听，双眼发亮！

“对对对！安儿啊，你瞧我那几个孙子如何呀？”

这时连称呼都变了，从顾家长安变成了长安，现下直接称为安儿，果然，今日这趟是鸿门宴啊！

长安准备开口婉拒，皇上却难的出声了，

“朕看那老八倒是与顾千金郎才女貌呀，顾将军，如何？”

顾将军正准备起身拒绝，哪怕抗旨，也不能将自己的女儿推入火坑，大殿门口响起了太监的声音，

“国师大人到——”

皇上听此，从座位上起身，分外激动，

“传！快传！来人！上座！”

今日的祁昱，穿的还是平日里，他喜爱的颜色，深紫色的长袍，只是今日别着的腰带上，镶嵌了玉，平日用于挽发的簪子，也换成了玉簪，与平日里的他不同，今日的他，更是英俊无比，比平时更多了几分高高在上的模样。

顾长安看向祁昱，而祁昱也转过头看向顾长安，在看到顾长安的那一霎那，祁昱的眼里闪过惊艳，两人相视而笑，浅紫色的衣裙和深紫色的长袍，像是搭配好了一般，是那么的登对，那么的般配。

长安因为方才皇上与皇太后想要给自己的赐婚还有些担心，然后祁昱的一个眼神安抚了她。

就好像有他在，所有的问题都不需要她担心。

“参见皇上。”

祁昱并未行礼，皇上却并无怪罪，反而愈发恭敬，

“快快平身，国师请坐！朕方才还在说这顾千金与老八的亲事呢，国师如何看？”

祁昱皱了皱眉，从长安进宫他就看见了，他的人儿被那么多人觊觎，别提多不高兴了，这皇帝还哪壶不开提哪壶。

随即开口，“本尊认为不妥。”

得到否认的回答，皇上却也没有不悦，反而是更加认真地问，“哦，为何？”

祁昱沉默了一会，准备开口，然而却被打断了。

大殿冲进来一个宫女，神色慌乱，“皇上！皇后娘娘！不好了！”

皇后皱眉，训声，“吵吵闹闹成何体统！今日是皇太后六十大寿，何来不好？！莫要乱说话！”

那名宫女跪着，颤抖着声音开口，“皇上，茹贵妃她，她自杀了！”

与此同时，外面传来了太监宫女的呼喊声，“走水了！如意阁走水了！”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众人也再无兴致欢歌纵舞了，长安与那八皇子的亲事，也就这样不了了之，熙熙攘攘一大群人往如意阁走去。

长安稍微有些印象，如意阁，茹贵妃之前住的地方，而那茹贵妃，是陪伴着当今圣上，从一无所有，到一国之君的，两人曾也是浓情蜜意，可后来不知茹贵妃犯了些什么罪，竟被皇上下旨禁足在了如意阁，可现在.....

她看了眼走在前头的皇上，哪还有丝毫情意，剩余全是不耐与怒火。

火被熄灭，漏出里面的房屋，曾经富丽堂皇的阁子，现在成了一片废墟，而那贵妃的尸体，早已经烧的面目全非。

“禀皇上，奴婢，奴婢这，有贵妃娘娘的遗书。”

方才在殿上说茹贵妃自杀的宫女上前，颤颤巍巍的说道。

而皇上皱着眉看那烧剩的房屋，不出声，在一旁的皇后开口，“还不敢快宣读！”

宫女颤抖带着些哭腔的声音响起，

“泪湿罗巾梦不成，夜深前殿按歌声，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熏笼坐到明。 臣妾与皇上相识十余载，从皇上还是皇子之时便陪伴在侧了，可如今，物是人非，若是还能重来，再给臣妾一次机会选择的话，那臣妾，宁愿从一开始，就不认识皇上......还望皇上日后，安好。莫茹，绝笔。”

茹贵妃到最后的那一刻，到底是有多心死，才会下如此决心......

☆、第十九章

长安转身，看着自己所在的地方，威严的皇宫，高高耸立的城墙，像是笼子一般，困住了多少金丝雀？有多少人日日夜夜在深宫之中垂泪天明？

她抬起头，想要看看祁昱，发现他又不知道去了哪处，每次都是这样，他轻易地就能猜出自己的想法和行踪，可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看得懂他过，他眼底的波澜，好像她从未能到达。

扭头看向最远处的国师府，叹了口气，她脑海里甚至突然生出了这样的想法，就这样子吧，放过自己，哪怕最后孤孤单单，清清淡淡，就这样了却一生，趁着还没有深陷，赶紧离开那趟浑水。

长安害怕了，看见茹贵妃的下场她想退缩了，可是想着两人的相处，她犹豫了，心口泛起了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