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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风流(119)

曲陌站在万人颂扬的高位上,猫儿却是躲在远远的树上,只看见曲陌那黑色身影孤然而立。在那一声声万岁中,猫儿觉得胸口隐隐作痛,恍然道:“曲陌,应该是寂寞的吧?”

银钩倚靠在斜枝上,伸手将猫儿抱入怀中,笑语盎然地在猫儿耳边轻声说道:“你去陪陪他,可好?没看那后位空着,只等你坐呢吗?”

猫儿听出银钩话中的奚落意思,小嘴一抿,猫眼不悦:“银钩,你就非得阴阳怪气地说话吗?”转身,欲跳下树。

银钩却是一口咬在猫儿耳朵上,抱着猫儿不放。

猫儿不理银钩,独自生着闷气。

银钩伸出软舌,暧昧地舔着猫儿的敏感小耳朵。

猫儿身子一颤,腿一软,就倒在了银钩怀中。

银钩环抱着猫儿,沙哑道:“猫娃娘子莫生气,为夫一想起你被他塞进凤舞宫就气得慌。猫娃娘子是为夫的宝贝,怎么可以被别人惦念了去?”

猫儿的小脸镀上可爱的红霞,别过头,喃喃地道:“我都说会对你负责,你……你做什么总拿话试探我?”

银钩将头窝在猫儿颈窝处,声音闷得有些不真实,口气愈发酸楚起来:“还不是你总‘弃银就曲’?这心啊,都被你折腾散了。你得好生待我,不然怕是得疑神疑鬼一辈子。”银钩此话不假,他现在有个风吹草动就草木皆兵,生怕猫儿再跑到曲陌身边去,紧张得干脆就不要君子风度了。

猫儿听银钩如此一说,只觉得心弦抽痛,想想自己平时的行径,更加觉得对不起银钩。她转过身,抱住银钩的腰,安抚道:“放心吧,我发誓,此生绝不弃你不顾,生死相随,不离不弃,不然天打雷劈,不得好……呜呜……”

银钩用唇封住猫儿的毒誓,眼中笑出狡黠之光,在百般纠缠中,缓缓放开猫儿的水润红唇,沙哑道:“给我生个小猫儿吧……”

猫儿小脸通红,开始左右躲闪着不敢看银钩。

银钩却将猫儿反扑到树干上,上下其手。

猫儿急忙扯住银钩惹火的手指,喘息道:“在树上呢,不……不行……”

银钩眼含妩媚,声音蛊惑道:“别有一番风情……”

猫儿的抵抗变得薄弱,终是被那百般算计的人吃到肚里,甜了嘴巴,香得回味无穷。

银钩是恶劣的,尤其在对待猫儿的感情上,更是有些孩子气的执念。他眼见曲陌当了皇帝还惦念着猫儿,自己便要在那高呼万岁声中要了猫儿,满足得想向全世界炫耀!如果有可能,银钩都想跑到曲陌头顶去与猫儿亲热,以报自己总落下风之仇。

所幸,银钩想归想,他更不想除了自己以外的其他人看见猫儿此时的媚态。猫儿眼含**的绝艳,此生只有他独享。

这是他的猫娃娘子,从他被追捕到花蒲村的那一刻开始,便是注定的。

当猫娃为他烤鸟,当猫娃为他敷腿,当猫娃为他夺来花环戴在头上,当猫娃宣称他是她的新娘时,这辈子,就注定了。

爱她,宠她,成了他最大的幸福。虽然此刻抱着她,但银钩一想起她曾执著地追逐着曲陌的身影时,他仍旧捻酸。她之种种,总是让他又爱又恨,即便想挥剑斩情丝,亦是抽刀断水水自流。所幸,这自流之水总算流回到了他的身边。

离国初定,人心仍旧不稳,每个位高权重的人都挤破脑袋地想往皇宫里送女儿。众女原本想攀龙附凤,但初见曲陌的天人之姿,便将一颗芳心沉落,更有甚者,竟因选不上秀女而悲痛自缢。

联姻,不但是国与国之间的联谊桥梁,更是帝王与君臣之间微妙的平衡木,既可铺路,亦可断桥,却是稳定人心最有效的办法。

在众美画卷悉数入宫呈现在桌案上时,曲陌看都没看,而是用冷静得近乎无情的朱笔在名册上勾画出四个权臣之女,分别册封为四淑媛。

这是个不低不高的位置,令支持他的四大家族挑不出任何软刺。看似一视同仁,却让那小小的后宫联系了朝廷,分别起了向上攀爬的抗衡心思。只要有抓权之心,就会互相攀比制约,这是帝王的权衡之术,曲陌深得此道。

香泽公主册封为贵妃,暂管后宫。至于其他弄权棋子,皆册封为昭仪、才人、美人若干。

在曲陌打造兵强马壮的国家时,银钩带着猫儿回了趟将军府,非常郑重地谢过了老管家。

老管家只说承受不起,却是高兴得老眼蒙眬,为少爷与少夫人重归于好而激动不已,直说北斗将军在天有灵。

银钩谢过老管家后便欲带着猫儿离去,那誓要为奴为婢的玥姬则是以一副忠贞烈女之姿拦在马车前,必要随银钩一同离去。

银钩桃花眼一眯,冷酷无情地说道:“娘子不喜你,我便容不得你。你且站着,看这马儿是否前行。”语毕,一马鞭抽下,高头大马吃痛向前狂奔。

眼见那马儿要踏在玥姬身上,猫儿一手夺过缰绳勒紧,终是救下了玥姬一条小命。

猫儿对玥姬笑了,小手一扬,说道:“你上来吧,我现在不讨厌你了。”

玥姬僵硬在马前,忘记了该如何反应。

猫儿真挚地说道:“你很有勇气,对自己喜欢的人紧追不放,不过这样会很受伤,需要不断鼓励自己才可以继续坚强。虽然我不讨厌你了,但我不会把银钩让给你。那是我夫君,你就别惦念了。你上车,等有合适的人,我帮你打劫回来,一准儿成好事儿。”

玥姬被猫儿一席话震得不知东南西北,身子竟瑟瑟发抖,心被怪异的情绪缠绕,有些想要落泪的冲动。

猫儿伸手将玥姬扯上马车,塞入软垫里,她与银钩坐在马车外面,有说有笑地赶着马车前行,眼中俨然没有他人身影。

马车在客栈停下,猫儿又将岚琅塞入马车里,算是人都齐全了。

银钩简单地给自己和猫儿易了容,就这么出城了。

小马欢快地颠簸间,银钩问:“猫娃娘子,要去哪里?”

猫儿飞扬马鞭吆喝着:“去寻无行宫,我誓得‘因果’!”

岚琅从马车里探出头:“算你还有心!”

猫儿咧嘴一笑,逗弄道:“夺‘因果’也不是给你吃,是给银钩的。”

岚琅涨红了脸,就要跳下马车。

猫儿忙扔了缰绳抱住岚琅的腰,怒声道:“不要命了?你做什么跳马车啊?你又没受伤,要那‘因果’做什么?”

岚琅挣不开猫儿的钳制,那水润眸子充满愤怒,大吼道:“不用你管!”

猫儿恐吓道:“你再凶我,我就打你喽!”

岚琅又开始挣扎,却因一不小心触碰到猫儿胸前的柔软,身子瞬间僵硬下来。他紧抿着唇,扭开头,不再说话。

银钩眯眼扫去,用鼻音怪声怪调地说道:“猫娃娘子,你抱着一条狼,感觉可好?”

猫儿松开手,对银钩认真地道:“像狼吗?我觉得他更像会挠人的野猫。”

岚琅恼羞成怒,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你!”

猫儿觉得头大,只好妥协道:“你倒是说说,为什么一定要‘因果’?”

岚琅眼瞪银钩,冲猫儿冷冷一哼:“不关你事!”

猫儿耸肩:“你看,你都说不关我事了,还总拖我去抢‘因果’。”

岚琅一口气噎在胸口,急剧地咳嗽起来。

猫儿动手拍了拍岚琅的背,颇有些自豪感地感慨道:“你啊,还真是个孩子。不过,你既然如此仰仗我,那等我寻到‘因果’,你就和银钩一人一半,各咬一口好了。”

岚琅气得脸都青了,狠狠地扭开头,紧紧抿唇闭目。他既恨猫儿如此羞辱自己,更怨自己为什么不离开。难道,只是为了“因果”?

银钩伸手一抓,扯出岚琅:“去赶车。”

银钩又扫了一眼玥姬,玥姬倒是明白地自动出了马车,静静坐到岚琅身边,看着他泄恨似的使劲抽打马屁股。

银钩将猫儿抱入马车,脱了猫儿的鞋子,一手拿着穴位按摩书籍,一手有模有样地按在猫儿的左脚穴位上。

猫儿好奇地伸头,问:“做什么呢?”

银钩低头在猫儿红唇上香了一口,偷腥成功,立即心情大爽:“为夫正在研究穴位药理,相信凭借为夫的天资聪颖,娘子终有一日可以健步如飞。”

猫儿心头一甜,窝进了银钩怀里,赞美道:“认字多,就是好,药理书都能看明白。”

银钩嘴角隐约抽搐,努力保持着风流倜傥的形象:“猫娃想学字,为夫会亲手教你,以猫娃的聪慧,不日将出口成章,独领风骚。”

猫儿被夸得晕头转向的,忙点头,期盼着自己出口成章、独领风骚之时。

银钩低头,眼中狡黠正盛,在猫儿耳边暧昧摩擦着,低语道:“为夫如此辛苦,猫娃晚上可要好生待我才好。”

猫儿久与银钩厮磨,自然知道此话的意思,于是红了脸,低垂粉颈,出声道:“放心,我会好生待你。”

银钩的笑声由胸膛发出,抱着猫儿爱怜不够,这就是他的娘子,憨直可爱得紧。

猫儿窝在银钩怀中,小手抓在银钩衣襟上,仰头问:“银钩,你可有打算?”

银钩反问:“何种打算?”

猫儿关切地问道:“我想去无行宫抢‘因果’,你呢,想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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