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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风流(132)

曲陌离开后,猫儿才对银钩说:“银钩,以后有曲陌在,你别对我这么亲昵,他会难受的。”

银钩环抱住猫儿,贴近那日思夜想的体温:“有些人,不下重药怎么行?”

猫儿道:“曲陌是绝顶聪明的,用不着下重药。我的心意他看得明白,也听得明白,只不过是没有想明白。”

银钩捏猫儿的鼻子,宠溺道:“娘子不知,我一看到曲陌就心里来气。想当初,我每每与娘子同行,他一手伸来,就将娘子拐走,害我如同浸泡在黄连中度日。如今为夫总算抱得美人归,若不奚落他个一二,这口气怕是要不顺畅的。不过,既然娘子发话,一定听娘子的就好,我尽量不刺激他。尽量,却不是一定。”

猫儿撇嘴:“银钩,你真够小气的。”

银钩板着笑脸:“娘子不懂,为夫在患得患失中怕了。”

猫儿心里一抽搐,抱住银钩腰肢:“我绝对不会再离开你,你也不许离开我,生死相随,你懂不?”

银钩嘴角咧开了花:“懂,为夫也是有学问的人。娘子与我,那是命连一线,永世相连。”转而认真道,“不过,以后不许鲁莽行事,为夫这颗心脏最受不得的就是你有一分损伤。”

猫儿乖巧地点头:“只要我们都平平安安的,就是最大的幸福。”

银钩欣慰地环抱住猫儿:“只要你在我身边,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猫儿笑完了眉眼:“对了,刚才的故事我还没听完呢。”

银钩装作迷糊:“已经和盘托出了,不曾保留啊。”

猫儿摇头:“不对,不是说投入山里的人只能活一个吗?你和曲陌可是两个人呢。”

银钩用手揉了揉额头,苦笑道:“猫娃刨根问底的能力是越来越强了。”

猫儿当仁不让:“那也是一项进步。”

银钩低头,在猫儿唇瓣落下一吻,口口地摩擦道:“先让我亲亲,慰藉相思苦。”

猫儿推开银钩,红着小脸,啐道:“色狼!先讲。”

银钩弯眼一笑,手下越发不老实起来:“在林子中杀了死士后,我与曲陌对峙,为夫马马虎虎败了,那人却是较真儿赢了。娘子你都不知道,那人是真想杀了为夫啊。幸好娘派了高手一直跟在我们身边,及时阻止了曲陌的无情杀戮,救下为夫小命一条。”

“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与曲陌都不甚亲近。但也因为娘的关系,亦不可能疏远。

“娘说,那场杀戮是为了让我和曲陌懂得彼此合作的重要性,曲陌因可以六亲不认而被娘选中,做了明面上的那个人,而我便开始了地下生活,以不同面孔渗入离国各处,为曲陌赚取搏杀的资本。”

猫儿攥紧手指,不再言语。

银钩瞧着猫儿微垂的眼脸,有些担心地问:“猫娃,你可怨我不曾对你坦白?”

猫儿点点头:“若你早点而说,我……”

银钩忙盯着猫儿,等着猫儿接下来的话。但猫儿却是将剩下的话咽入肚子里,不说了。

银钩提起猫儿越发尖细的小下巴,让猫儿正视自己的眼,轻声问:“猫娃是否想说,若知道我与曲陌此种关系,定然要躲得远远的?”

猫儿点头,又摇头,认真道:“本是这样想的。心里寻思着,总不能在你们两兄弟中间搅和着不是?但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我喜欢曲陌时,是真喜欢的;现在喜欢你,做你的娘子,亦是认真的。我如此认真,并非儿戏,就不能考虑你和他是否是兄弟,因为我喜欢你时,你就是银钩,就是这么一个人啊。”

银钩听完猫儿所言,手臂一揽,将猫儿紧紧抱入怀中,心潮澎湃而起,幸福的感觉涨满身体。这就是他的猫娃,简简单单,却最真实地存在。她爱他,只是这个人啊。

两个人环抱着彼此,猫儿听着银钩咚咚有力的心跳,呢喃道:“银钩,我都怕了,怕再也见不到你。”

银钩暖暖地道:“我也怕了,怕你见不到我。”

猫儿瞪眼:“不是怕你见不到我?”

银钩却道:“我若见不到你,思念痛苦的是我自己;你若见不到我,我却心疼你的痛苦。”

第五十六章噬命真相睡岁蛊

曲陌静静看着猫儿,黑色的眸子被晨曦光束渲染得近乎透明,仿佛是两颗巨大的冰珠含在眼眶里,绝美中折痛了人心。

当晨曦晕染开新天地时,猫儿已经将最近发生的事儿犊诳诘给银钩听了,尤其是险些被无赖侮辱的那段儿,气得银钩都怪岚琅擅自做主将人玩死,不然他可以好生练习一下剁饺子馅儿的刀法。

猫儿打个哈欠,扯了扯银钩的袖子,说:“银钩,我们离开这里吧,总觉得我们俩占着曲陌的床,不太好。”

银钩道:“也好,我们今天就去解决掉‘西葫二老’那两个祸害!以曲陌的心思,他一定是派人去寻人了,估计今天那两个老浑蛋应该差不多为虎添翼会被逼入皇城。”

猫儿诧异:“怎么可能这么快?”

银钩眯起了寒光四射的眼:“我清楚后既已着手引他们来离国,而曲陌派出的人定是不用走多远,便可威逼利诱那二人来此地。”

猫儿问:“是你到处散播‘梵间’在他们身上的吧?”

银钩低头一吻:“猫娃真聪明。还有一样,便是谎称无行宫总舵在离国皇家狩猎园里。江湖中有传闻说‘梵间’出自无行宫,若那‘西葫二老’想解开其中秘密,定然会去那里窥视一番。”

猫儿眼冒金光:“银钩,你真鬼。”

银钩若翩翩公子般作揖道:“娘子夸奖,小生惭愧。”

猫儿站起身,拿捏着语调,摆手道:“那就速速操办吧。”小白团见猫儿要走,忙钻进猫儿怀中继续补觉。

银钩问:“娘子欲去何处?”

猫儿扫了一眼银钩:“刚夸完你鬼,你就笨成了猪,不犊诳诘皇家狩猎园吗?我要——守株待兔!”

银钩高度赞美:“娘子这个词用得妙!实乃大智慧也。”

两个人眼神一对,不由得皆是一抖。猫儿觉得银钩有时候太能捧她了,银钩则是觉他怎么就这么爱夸猫儿呢?

二人一笑,便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二人知道瞒不过曲陌,索性直接去找人。

因曲陌离开前有所吩咐,那些里外三层的侍卫已经撇去,另有奴婢引着猫儿和银钩去上书房找刚下朝的曲陌。

在太监通传的时候,银钩耳朵一竖,听见了里面的谈话,正是有人禀靠曲陌,说“西葫二老”已经前往皇家狩猎园。

银钩趴在猫儿耳边,将所听之事讲给猫儿听。猫儿听后眼冒凶光,争不可耐地往曲陌门里冲。有银钩帮衬,旁边那些侍卫根本就拦不住她。猫儿一头扎进去后,便看见那一身黑色纹龙服,腰佩玉带的帝王正从案几中抬起略显得疲惫的如玉面孔。

猫儿脚步一滞,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道:“曲陌,你要是累了,就睡一会儿吧,我想去皇家狩猎园找‘西葫二老’算帐。”

曲陌站起身,踱步到猫儿身旁,轻声道:“吃了饭再去吧。”

猫儿一听曲陌并不反对,高兴得险些手舞足蹈,咯咯笑了两声,猛点头:“好,肚子正饿。”

同志陌传膳,一桌子各种手法烹调而出的鲜美鱼肉让猫儿食指大动。

曲陌静静地看着猫儿,黑色的眸子被晨曦光束渲染得近乎透明,仿佛是两颗巨大的冰珠含在眼眶里,绝美中折痛了人心。

正如猫儿所说,曲陌看得清楚,却需要想得明白。纵使曲陌有颗九曲玲珑的心,但凡粘了尘俗情事,也只能变得混沌不明,需要沧海桑田的洗礼,才能豁达放开吧。

如今这情给了猫儿,他虽明知自己错过,却仍旧不肯轻易放手。但,骨子里的冷静也让他明白,自己怕是留不住这份憨直线爱,除非重下手段,拧了猫儿的翅膀!若是如此,此生,怕是真要错过了。只是……自己又真的舍得吗?以猫儿的性子,若真是如此,怕是宁死也不会留在自己秧身边吧?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意会如此心痛?

曲陌望着猫儿那简单笑颜,多期盼时光回转,他定然将猫儿带到身边,永世不离不弃。

猫儿抬头,见曲陌瞧着自己,忙偷偷去瞄银钩,生怕他不高兴,又用尖锐的言语去捅曲陌的伤口。

银钩见猫儿看自己,心中自然明白猫儿的意思,抬手夹了一块鱼肉给猫儿,说:“多吃点儿,等会儿打鬼得有力气。”

猫儿点头,弯眼笑了,也给银钩夹了一块鱼肉:“你也多吃,咱要把那‘西葫二老’一同扔山崖下边去!”转而又夹了一块鱼肉到曲陌碗中,真心关切道:“曲陌,你吃些,做了皇帝也得胖出福气才好。你身子瘦了很多,莫不是有人欺负你?”

曲陌端起饭碗,反问:“若有人欺负我怎么办?”

猫儿豪气道:“等我恢复了力气,谁欺负你,我帮你揍他!直到他不敢再欺负你为止!实在不成,你就抄了他家,看谁还敢不服?”

曲陌在晨曦中的第一个笑颜绽于唇角,他低下头,不再看猫儿,掩饰住眼中的苦涩,将那鱼肉咽入喉咙,既香甜,又味苦,却是不含一分腥味儿。

三人各怀心思地吃完惚,待曲陌换了便装,这才一同往皇家狩猎园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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