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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风流(32)

猫儿扯着三娘不放,硬是也给拖了进来。

大家落座后,猫儿见三娘一直站立在楚汐儿身后,心中有些不快,指了指自己旁边的座位说:“三娘,坐啊。”

三娘忙摆手:“使不得,使不得。”

银钩慵懒地倚靠在椅子上,道:“坐吧,不然我家娘子可是要恼人的。”

三娘听得出银钩对猫儿的宠溺,这一直忐忑不安的心总算悄悄放下,却因猫儿让自己落座而有些难为地偷瞄着楚大人。

楚老爷也是官场上的厉害角色,见银钩并非如传说般纵情柳巷,却如深井般令人捉摸不透,当即起了心思,示意三娘坐下,出口道:“三娘,你既然与……小女熟识,就坐下吧。”忘记猫儿的名字了。

三娘小心翼翼地坐下,冲着猫儿笑了笑。

猫儿眨了下圆滚滚的眼睛,问:“三娘可好?”

三娘含泪点头:“好,好……猫儿可好?”

银钩将身子转个方向,倚靠向猫儿,暖昧道:“娘子怎么会不好?有我疼着,不会被人卖了便是。”

三娘一愣,本就心虚,红了脸,有些接不上话。

楚大人听出了弦外音,只觉得脸上挂不住,出声道:“贤婿啊,你今日能得出此娇妻,也实属缘分,要懂得珍惜。”

银钩挑眉一笑:“珍惜是必然,可……楚大人唤本人贤婿怕是有些不妥。”

楚大人皱眉:“有何不妥?”

银钩放荡不羁地一挑眉峰,状似漫不经心的问:“楚大人可晓得娘子名讳?”

楚大人愣了。

银钩咄咄逼人接着问道:“楚大人可知道娘子年岁?”

楚大人呆了。

银钩目光一冷,大喝道:“今日,我来就是想问问你,是从何处拐来这个为成人少女,竟送至我府邸,实属私贩幼童!”

楚大人好几年不曾冒汗的脑袋瞬间如泉涌,竟被银钩质问得脸色刷白、无力回击。

众人都被银钩凌厉的驾驶骇到,一时间,鸦雀无声,只剩汗水乱窜。

猫儿也被银钩一席话能傻,好不容易缓过味儿来,却见银钩霍地一笑,轻巧道:“不过,这礼还是要谢的。”

众人唏了一口气,纷纷赔笑。

银钩手一抬,门外等候的将军府小厮们纷纷将一箱接一箱的金银珠宝抬了进来,打开盖子,慢慢一大厅的财富,犹如一个被金子填满的贪欲城池般,谎话了所有人眼。

就连长年在官场上打滚的楚大人,这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金银珠宝啊!这……这……这……这

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宝藏啊?

人们不自觉地站起,往那箱珠宝处摸去,贪婪的眼神又如狠毒的蛇,就怕此刻让他们为了这些财富相互搏杀,想也没有人可以拒绝。

就在那些人的手指触碰到罕世珠宝时,将军府的小厮却在银钩示意下将箱子咣地一声关上,原本璀璨异常纸醉金迷的大厅瞬间失去色彩,让人有种想要抓狂的冲动!

众人将满是期待的眼睛扫向银钩,银钩则是拉起猫儿的手,把玩在手指间,犹在道:“这些呢,是给我娘子娘家的谢礼……”众人呼吸一紧,眼睛瞪成了元宝状,嘴巴裂开成不可思议的大弧度,却仍旧忍者不张嘴大笑。

银钩拉着猫儿站起身,踱步到楚大人面前,真诚道:“请问楚大人,可知道敝人岳父岳母何在?”

楚大人的笑容僵硬在脸上,出现非常严重的龟裂,逐渐狰狞起来。

楚大人家的妾室就没这么好的心理素质了,当即张牙舞爪地嘶吼上了,疯了般冲着箱箱珠宝抱去,若得了失心疯般大叫着:“这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

楚大人严重划过很绝,起来独占之心。

银钩勾起唇角,不屑道:“楚大人,您是想下毒留下我们,还是打算动手抢劫呢?”

楚大人将双手隐向身后,紧紧握住,面上恢复了两份自然,独笑道:“贤……银公子说笑了,我与北斗将军算得上是旧交,怎么会打起英家主意?来来,我们坐下叙旧。”

银钩非常不懂的询问道:“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楚大人眼皮隐约抽搐,却还能将笑脸维持住,真得说是从朝延里历练出来的高手。楚大人轻咳一声道:“三娘与尊夫人都是旧识,定然有些贴己话要说。”

银钩望向猫儿,猫儿咧嘴一笑:“没事,我改天再来。”

楚大人差点吐血,扫眼那些他做梦都不曾看见过的大量金银珠宝,偷偷咽下口水,正好瞧见楚汐儿望向自己,当即心里有了计较,感慨道:“尊夫人自从嫁出,小女是茶不思、睡不香,每日以泪洗面,只盼着尊夫人回门时见上一眼,这首手帕之交真是让本官感动。

小女如今正值妙龄,也想寻个不错的人家,可惜,小女心里惦念着尊夫人,不肯另嫁出去。哎……本官虽为朝延命官,但也是为人父母者,怎么忍心看小女日渐消瘦?”说完用眼角瞄着银钩,见银钩望向楚汐儿的眼底盈满笑意,而小女更是红了面颊,心中一喜,接着道:“既然他们姐妹情深,本官虽然不舍,但也只盼着儿女幸福。哎……若银公子不嫌弃,就都收了去,让小女和尊夫人做个伴儿。”

一席话,终于达到震撼人心的效果。

楚老爷的妻妾们眼盯着一箱箱的宝贝直点头,就差将楚汐儿卷上送到银钩府上。

楚汐儿却是身形一颤,新生荒凉中还有细微的……期盼?她恨楚老爷将自己当作敛财的工具,却又在那一箱箱珠宝展开时,很很羡慕上猫儿的好命。楚汐儿是穷怕了的,所以总是想为自己找到最好的归属,她对耗子的感情固然是真,但却也是因为耗子如今副将的地位能让自己不必再受穷。她,对没有银子饿肚子的日子,是恐惧的。(

《逐风 流》风 流钩月妩媚吟(三)

楚汐儿见猫儿如此受宠,又有如此多的财富堆积,眼下不红,那是假的,想想,这些东西,原本,就是自己的!(

右肩那传说中夜宿花街柳巷的放荡之人竟然省得如此好皮相,端是那含笑的眸子望来,就让自己浑身无力,心口跳得厉害。

如果……那人同意了,楚汐儿还真不知道自己是否会答应,毕竟……她对耗子哥,是动了真情的。只是……耗子哥每次出征,她的心总是紧成一根弦,怕是若一个噩耗传来,自己是要垮掉的。而且,耗子哥对猫儿怕是念念不忘,对自己,却毫无男女情意,自己那心心念叨的感情,何时才能得以守望?

楚汐儿的心思细腻而百转,顷刻间,已经想到了日后生活,却又马上拉回,暗自告诉自己,不可以舍了好不容易即将得到的耗子哥,眼睛却又含羞带怯地望向银钩,与那桃花眼一对,慌忙乱地转开,只觉得喉咙干咳的厉害。

银钩笑睨着楚汐儿,貌似眼波烁烁地凝视,实则已经勾起了冷酷的唇角,那个女子,还真是有几分歹毒心机。自从猫儿代嫁给银钩,他便派人将楚府上上下下老老少少调查了遍,知道楚汐儿对花耗副将的心思,也看出花耗对猫儿的情谊,便不难猜出楚汐儿使计让小东西代嫁给自己,好断了花耗的念想。如今,见到自己,却又做出一副羞涩女儿娇态,怕是做了两手准备,定是个极其爱财之人,与自己的小东西还真是没法比。若非要比,还真得隔着云端来往下看。

楚汐儿见银钩一直将眼落在自己身上,心里自然升起一摸得意。这人,果然是个好色之徒,刚新婚燕尔,还没有月去,见到自己便含笑以对,猫儿的命也不是很好嘛。若……那人真收了自己,自己……自己……应是不应呢?

楚汐儿以为自己再犹豫,其实,从她开始犹豫时,就已经在心里背叛了耗子的感情。

如果感情是选择题,那么感情便不再是一种发至灵魂的情感,而是分了种类的货物。

猫儿见银钩和楚汐儿眉来眼去,一方面在心里为银钩找到要相伴一生的娘子高兴。另一方面却隐生怒意,心里泛起生生苦涩,吧嗒一下嘴,也不苦啊?这……是she’s 感觉?猫儿疑惑了。

大家见那两人眼神暖昧,皆以为有戏,暗自期盼着,偷偷扫着那一箱箱的珠宝,激动得心里开花。

三娘见那两人样子,却觉得脸上烧得慌,再瞧瞧懵懂的猫儿,只觉得愈发对不起猫儿,她……怎么就生了个这样的女儿!不但占了猫儿的家,口口声声说喜欢耗子,却在这里勾搭起了猫儿相公,真让她这张老脸情何以堪啊?

大家心里各异间,银钩站起身,对信心十足等着答案的楚老爷说:“好。”

一个字,众人雀跃了。

银钩揽着猫儿的小蛮腰往外走,楚汐儿急唤了声:“我……”却又是地垂下头颅,羞红了粉黛。

银钩勾唇一笑,松开猫儿的小腰,打开箱子,拾出一个最小的珠子,放到桌子上,示意小厮将所有珠宝抬走。

楚老爷傻了眼,忙问:“贤婿,贤婿,这是为何啊?这些聘礼姑且放下,择日即可将小女嫁过去。”

银钩抚着额头,震动胸腔的笑道:“楚大人,我又要说娶您的‘金贵’小女了吗?”

楚大人一愣,纸蹦出一个怒字:“你!”

银钩一手揽住猫儿的小蛮腰,悠哉道:“既然楚老爷怕娘子寂寞,我且出了珠子,换个婢女来陪着就好,做什么会娶为妾室呢?这不是坐享齐人之福,却是侮辱了我家娘子。”低头,在猫儿耳根呵了一口煞气,调笑道:“我家娘子可是暴躁脾气,得罪了,是要拿大菜刀劈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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