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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风流(58)

皇宫太大,猫儿又是第一次来,自然走着走着就走丢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隐蔽的绿林隐蔽角落,匆匆解决完内急后,这肚中饥饿就更加欢实地闹了起来。

猫儿的鼻子极其好用,闻得空气中有股酒香混合着菜香飘来,还隐约听见乐器击打声以及奥妙歌舞声。

猫儿凭借着感觉,就这么摸了过去。

话说斐公子回过头来找猫儿,却不见其人,怎不让人急躁?沿路找去,却一直未果。

娆沥劝说道:“刚才我已经说过是去牡丹园吃酒,那位兄弟定然是肚子饿,先摸去了,我们快些走,别误事。”其实,娆沥怕猫儿不知深浅地闹起来,到时候自己脸上可是挂不住的;再者怕这么耽误下去,若让父皇走了先,可是大大地失礼了。

于是,两方人马纷纷往牡丹园赶去,娆沥与斐少爷刚跨进牡丹园,娆帝与娆后便相继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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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儿嗅着小鼻子一路小跑靠近,直到牡丹园附近才停了下来。旁边的小太监发现猫儿,忙卑躬屈膝奴颜尽展地引着猫儿向前,口中还讨喜热络道:“主子您怎么才来啊?这圣上都到了,您得快点,不然要误了酒席了。”其实,宫中美人何其多,哪里会各个见过?小太监一看猫儿的衣着精致华美,就知道是个主子,又见如此焦急往宴会处赶,定然是怕迟了。

临到宴会前,小太监还不忘自己介绍道:“奴才叫小生子,刚进宫里,若主子哪天想起奴才,奴才愿鞍前马后伺候着,绝无二心啊......”

猫儿眼中已无其他,只被那一道道眼花缭乱的菜色吸引,抬头又见牡丹园三个大字,知道自己没有找错地方,小脚一抬,在歌舞升平中一阵风似的冲了进去。旁边护卫也只以为是娆帝新纳的美人,也没敢拦阻。

猫儿进了园子时,娆帝已经做了一番客套陈词,大臣们正好全部站起,饮下娆帝赏赐的第一杯酒水。

猫儿进园子后,却是一眼就与刚到的斐公子对上了,于众目睽睽下,冲斐公子摆摆手,笑出一脸久别重逢后的极其灿烂。不虚伪,不做作,犹如璀璨的阳光般洒落在这个人人勾心斗角算计彼此小命的地方。

所以人不但为那笑颜动容,更为那伴随着一阵风般飘洒进来的清透女子所惊艳!

但见猫儿身穿一套草绿色衣裙,有白色的流苏沿着腰身垂钓在裙摆上,形成连绵起伏的波澜,随意中吊着几颗璀璨的彩色珠子,在行走间调皮而靡丽地荡起,抛出灵韵的弧线。

宽袖皓腕间佩戴了一红色玛瑙镯子,显得肌肤更加莹润白皙,细致得如同初生婴儿般滑腻。

颈项处系了个小兔毛披肩,将猫儿那张若精灵般的小脸衬托得更加娇俏诱人,在猫样的慵懒中浮动起令人悸动的幽香。

发丝轻挽,却没有任何装饰,一如天然的美丽在回眸浅笑中胜却人间无数。

与所有浓妆艳抹一身贵重若活珠宝展示架的宫中丽人相比,猫儿的出现简直若一股清泉在浊世间流淌,诱得人想要萃饮一番,平添惬意清凉。

猫儿不懂得礼法,自然随着自己的性子蹿到斐公子身边,拉了拉那仍旧呆滞的斐少爷袖子,小声道:“坐下啊,我肚子可饿坏了。”

一句话,听得众人更加讶异,好个直白的性子啊!

斐公子随着猫儿的拉扯坐下,恍惚中问:“怎......穿了女装?”

猫儿解释道:“还不是那个小厮,非要给我沐浴,我不肯,他却拼命磕头,没办法,只能告诉他我是女子,换了人来。结果,那群女子一来,就把我给这捣动成这个样子。”接着撸了撸手上的红玛瑙镯子,哀怨道:“那些女人真能忙乎,光珠花就压得我脖子疼,我发了脾气,这才没给我都戴上。就这个东西好紧,戴上了就拿不下来,麻烦。”

斐少爷伸手抚上猫儿带着镯子的皓腕,眼含柔情道:“戴着吧,挺好看的。”

猫儿肚子咕噜一叫,抽开手,眼睛王桌子上扫去,便再也动不得分毫了,只剩下口水还能咽下几个回合。

娆沥傻乎乎地站在桌子旁,也忘记坐下了,就这么直勾勾看着猫儿,听着她跟斐公子扯着家常,只觉得,有些嫉妒,自己从小到大,何尝有人与自己说过这些话?听着就觉得贴己,心口暖得晃。

更想不到的是,这么一个若泉水般甘芳清透的女子,竟会把自己打成那个样子,真是......丢人丢到皇宫里了!

想到此,娆沥恍然回过神,扫一眼众人,忍痛举杯迈腿到宴会中间,对上座的娆帝娆后道:“父皇、母后,这是儿臣结实的好友二人,特带来宴会助助兴。”转而将酒杯冲向一白衣男子,敬酒道:“娆沥代娆国臣民欢迎曲公子、楚大人、楚小姐、花副将的到来,希望各位的娆国之行,可以宾至如归。”

猫儿一听有人提到曲陌,猛地从酒菜上抬起脑袋,身形还没动作,却被斐少爷拉扯住,小声道:“勿动。”

娆国夜宴醉玲珑(二)

猫儿肚子又是咕噜一叫,身子没有动,眼睛却是与曲陌那双黑若墨的眸子对上了,呼吸一紧,仿佛被吸了进去般。只是,猫儿有些看不懂曲陌此刻的态度,见到自己是否惊喜?还是不开心?

曲陌从猫儿一进院子时就看见了她,只觉得忘记了呼吸,眼中只余那一人丰姿丽影。却见猫儿根本就不曾望向自己,只是一阵风似的朝斐公子翩然而去,不由得攥紧手中纸扇,眼睛却离不开分毫距离。又见二人态度亲昵,那斐公子明明看到自己,却仍旧伸手去抚猫儿皓腕!那一刻,曲陌已经起了杀意,却生生压了下去,不想他人看出端倪。

此刻,又见猫儿望向自己的眼中闪闪而动,攥着纸扇的手松了一分,只待宴会后,好生地教教她,谁才是可以碰她肌肤的夫婿!

想到此,曲陌眸中一暖,自己竟在不知不觉间把那小笨蛋当成了一心相对的娘子。也好,那就给她换个身份,娶入曲府,免得看她与其他男子一起,自己胸口郁积,气量也狭隘了许多。

曲陌心情豁然开朗,饮下娆沥敬酒,又回敬了一杯酒水,道:“愿娆离两国永结莫逆之邦。”

众人举杯附和。

曲陌落座时冲猫儿勾唇一笑,猫儿的魂险些都飘了出去,忙用手扯扯斐公子的袖子,喃喃道:“看见没,曲陌冲我笑来着。”

斐公子身子一僵,却是伸手去猫儿的唇角一抹,“小心了,流口水可是不雅。”

猫儿伸出粉嫩小舌在自己下唇一舔,呲牙道:“瞎说!根本就没有。”

斐公子呼吸一紧,忙转开头,自斟自饮起来,将不为人知的心思隐下。

曲陌却是瞳孔一缩,非常想肢解了斐公子的身子!最好是从手指一断断开始!

此时,乐声响起,一群粉色衣裙群涌而入,那长长的云袖起伏成摇曳花海,若一团菊花吐蕊般层叠绽放,煞是美丽。

随着音乐声的越发激昂,云袖此起彼伏做破茧而出状,在鼓声戛然停止的瞬间,所有摇曳的粉色衣袖停止,只是静静地围一个圆,任由那风儿吹动薄纱,飘渺出一丝的不真实感。

在万籁俱静中,在人们的注目窥视里,一声醇厚绵音若潺潺溪流般倾泄而出,随着那乐声串串悠扬,周围粉装女子纷纷卧倒于地,若终于盛开的花瓣,徐徐露出中间那诱人的红蕊。

但见一红妆丽人手持一把琵琶,就这样信手拨弄出绝世佳音,那时而清雅时而激烈的调子翩翩荡漾出的都是如丝柔情,似根根蚕丝般萦绕上你的小手指,圈圈缠绕,细细温柔,直到将你整个人缠牢,你才恍然惊醒,已经如梦太久。

那女子一身红色衣裙衬得肌肤莹白若玉,眉宇轻扫,朱唇涂艳,眼含秋波,头侧两朵盛开红花,斜插三根金步摇,额间勾略三朵红梅,腰身垂钓金丝玲珑玉,若伸开的娇艳牡丹般徐徐而来,在雍容典雅中盛开富贵之花。一拢红色衣裙穿在她身上,不但不会觉得艳俗,反而为那红色增添了几分富泽大气。

但见她手持琵琶,随着乐感舞动红色云袖,在琉璃灯盏下飘渺出人间仙境的味道,终是在豁然加急骤起的乐声中,以弯腰后抚琴的绝美造型为这场视觉盛宴留下惊艳的剪影。

一曲完毕,众人如痴如醉。

此女正是娆国七公主娆玫,与娆沥皆为娆后亲出,倍受娆帝宠爱。娆玫一出生,便被娆帝赐名号为香泽公主,意寓为:福泽若幽香一般绵长。

不知是谁轻咳一声,众人才恍然醒悟,纷纷赞道仙乐绕梁,绝世之舞,倾国佳人......

香泽公主取了侍女端来的酒水,落落大方道:“玫儿愿以此舞献于父皇、母后,祝父皇、母后福泰安康。”

娆帝娆后笑弯了眼角,点头道:“好好,玫儿孝心。”

香泽公主一转酒杯,敬向花耗等人,温婉笑道:“亦愿天下国泰民安,敬离国贵客云来。”

众人饮杯。

香泽公主再次斟满酒水,莲步生花地走到曲陌面前,眼波荡漾着三月溪流,话音悦耳若抚琴般轻柔,“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曲公子,一切可安好?”

曲陌回礼道:“劳烦香泽公主惦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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