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根本不是有点难受, 这分明是非常难受。
萨菲罗斯看了一眼同样能够看见自己的少女，通过立方体的力量，已经明白了前因后果。
他扯动唇瓣, 轻笑着说：“当然，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淦原本不稳的心，在萨菲罗斯出现后，突然稳定了下来。
“我喜欢死神复仇的剧本。”
淦转头看向少女, 贴近她的面颊，神色非常认真，“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是真的想要选择死亡，还是亲手对那个混蛋复仇？不论你希望得到哪个，我都会满足你。当然，如果选择复仇的话……也许这会消耗你原有的寿命。”
在淦说出这番话的同时，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状态非常奇妙。
躺在床上的少女沉默了良久。
原本她是一心求死的。
在看见淦的瞬间，她也没有意识到淦的身上有哪些不对，只以为来了一个并非凶手的人。
对于现在的少女来说，一天之中，她能够维持清醒的时间并不多。奇异的是，自从淦出现后，她的思绪还没有陷入混沌之中，甚至于……
在萨菲罗斯出现的瞬间，她以为自己看见了来自天国的光。
此时，当淦问出这种问题的瞬间，原本一心求死的少女，突然就变得迟疑起来。
她突然不想死了。
她想选择……
“我……选择……复仇。”有些艰难的说出这几个字，少女尚且完好的那半张脸，发紫的面皮轻微抖动着，“复仇。”
她的声音很轻，可眼神却非常坚定，深藏其中的仇恨，让人感到恐惧。
“我喜欢这个答案。”淦笑了起来，弯腰在少女的耳旁说，“我满足你的愿望。”
淦再次握住了少女的手，这一次，少女感觉到有一股力量顺着被握住的地方涌入她的身体之中。
这力量冰冷又炽烈，却平息了她身体上的痛苦。
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充满力量。
少女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看不见萨菲罗斯和淦了。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清醒过，感觉自己的身中有用不完的力气。
她尝试动了动四肢，然后坐了起来……
这只是一个非常简单的动作，却让她激动的差点哭出来。
她看向自己原本被取走了肉的地方，发现已经看不见血肉模糊的模样，只是长出了一层黑色的皮肤，触感坚硬，看起来极为怪异。
她抬手摸向自己的脸，发现那里亦是如此。
这房间里有一面很大的镜子，少女缓慢的朝着镜子走去，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许久。
她原本有一张非常漂亮的脸，此时的她却一半像人、一半像鬼。
可不论像什么，都比她先前内脏血肉暴露在空气中，整个人动弹不得，想死都不能死的状态好上太多。
她真的非常感谢那两位不知从何而来的存在。
“以前的我从不信神，但从今天开始……我相信了，如果你们就是神明的话。”
少女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一个笑来。
然后她看见原本被关上的房门，缓缓打开。
那个让她感到熟悉的身影，从门的另外一侧走了进来。
少女是身体完好的一侧对着门，所以进门的高大男人只以为是出了什么问题。
他狠狠皱起眉，骂骂咧咧的嘀咕，“神明啊……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总是不断有不好的事情发生？难道今天的神明不在家，也听不见我的祈祷吗？”
“神明”今天确实“不在家”，他的祈祷倒是依旧能够听见。
说着这样的话，男人就要去将少女抓起来。
一名半个身体上都少了不少肉的人，又如何能够反抗他呢？这少女连逃跑都不能。
然而在他接近少女的过程中，少女缓缓转了过来。
当看见少女另外一半的模样后，男人震惊的停下了脚步。
少女对他笑，只是这笑让眼前的男人都感到有些发凉。
不是对少女的存在害怕，而是对少女身上发生的转变感到害怕。
“神明啊……今天到底都发生了什么？难道这样的女人，得到了您的垂青吗？”
少女单手拿起镜子，朝着男人甩了过去。这明明应当对她来说非常沉重的镜子，此时被她拿起来却非常轻松。
房间中的场面一时变得极为混乱。
少女还记得自己当初被抓起来时遭受到的殴打。
在体格与力量上而言，男人天生就比女人更强，这是人类这个种群延续与繁衍的需要。
男人和女人，在种族延续和繁衍中，一直都扮演着不同的角色。
只是有些男人将这种力量用在“守护”上，有些男人却这种力量用在“暴力”上，并且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