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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恐天下不乱(119)

青菊泪蕊众孽惑(三)

因为承诺了当花青的眼睛,所以花青自然而然地要将我留下,可……鸿塘不允。

经过一番对峙与商讨,大家最终决定将鸿塘踢回皇宫,让我和白狐、段翼都暂时住到这里,方便烙七的就近研究,争取早日做出解毒疫苗,然后……安排我假死。

看着鸿塘那冒烟般离去的背影,我露出欢快的笑意,喜欢他气鼓鼓雄赳赳的样子,在让我觉得有人比我还不冷静的同时,更能让我体味这其中包含的几分优越感。呵呵……

吃过晚饭后,我坐在摇椅里,包裹着被子,在染了墨色的月夜下等待着毒瘾的发作。现在,我的注射量越来越少,而且时间推移的越来越晚,着实让我饱受折磨的灵魂眺望到了希望。

现在,段翼与花青密谈离去,白狐自坐在楼下的游泳池边独饮着红酒,只剩下烙七陪在我身边,一同看着月色如洗。

半晌,我问道:“烙七,你做花青的医生多久了?”

烙七想了想说:“如果准确的说,应该是从他坠崖之后,他才找到我,让我调理他的身体来做危险手术。”

我低头道:“花青很信任你。”

烙七顽皮一笑:“不信任怎么办?他躺下后,命可是交到我手里的。”

我点头,“是啊,一刀的分割线,就是生与死的鸿沟。”

烙七装模作样的感慨起来:“你不知道,当我见到花青时,都以为这个人已经死了。他就那么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睁着灰色的眼睛,黑色的衣衫干涸在身体上,一看就知道是被水浸泡过,却一直没有换下来,单是用身子将湿气蒸干。

若不是他对我说他想看见,我都以为他那时自杀的一种方式。”

我纠结上自己的手指,一圈圈的缠绕着,如同此刻的心情般,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感觉,他……这样……应该是怪我的,怪我在危机时刻,没有拉住他,而是……选择抱住白狐。

烙七接着有些挫败道:“哦,大婶,你是知道的,我的医术即使不算最精湛的,也是出类拔萃的骄傲,但花青的身子却在我的调理下愈发虚弱,这……让人非常不爽。”

我恍惚一笑,问:“烙七,是他让你来当说客的吧?他总能讲触角伸到很远,用遥控的方式控制一切。”

烙七那暗绿色的眸子染上真切的懊恼,腔调走板的唉声叹息道:“哎……本来我以为自己是在是聪明的无以伦比,可今天才知道,竟被花青摆了一道。大婶,我原本没见过你,也不晓得塘让我医治的人就是你。”

我一挑眉峰:“哦?”

烙七接着道:“我原本只是好奇花青为谁痴迷,后来听他对我叙述你的性格与样子,心理才渐渐有个眉目。当塘叫我过去,看见醒来后的你,我立刻肯定你就是花青一直等着的女人。”

我好奇的问:“怎么肯定的?”

烙七说:“容貌不计,性格不计,花青说的一句话却记忆深刻,他说:‘他的身边总是有些艳丽男色,红色、黑的,白的,却独独丢掉了青色。是啊,该丢,青色又是何种颜色?我又是哪种色彩?’。”

烙七怪调的语感却将花青那仿若自言自语般的感觉形容的惟妙惟肖,将我逗的前仰后合,赞道:“不错,不错,八层相像。”

烙七拖住下巴,做天真状:“想我一个天纵英才,竟然也三八地跑去当红娘,还真是热血青年了一把。”

我咯咯笑着,心思开始转悠,不禁怀疑,花青是跟我一起到‘吧抓国’的,但他却选在我被注射dupin后出现,是巧合?还是……什么?凭借直觉,我相信花青不会害我,只是,他的爱情有时太过神秘,太过妖娆,太过堕落,让我一脚踏进去,有种云深不知处的模糊感。

思想游荡间,身体里隐约的毒素开始缓缓燃起,却被我尽量忽视再忽视。

烙七察觉出我的异样,绅士的问:“可是再忍忍吗?”

我点头:“没问题。”转而问:“烙七,你为什么不把我怀孕的事情告诉花青?”

烙七孩子气的一笑:“报复啊,让大家都乱一乱,才好玩嘛。”

我一脸黑线:“你不怕他们打击报复?”

烙七眸子一闪:“等你身体调养好了,我就去当舞男,任谁都找不到我。”

我哑然,竖起大拇指:“行!你一定红透整片天。”

烙七开心地笑了起来:“有空来捧场。”

我点头:“放心,一定去。”

调调侃侃间,我的牙齿开始上下叩击,有种想要啃咬血肉的抓狂冲动。然而,这已经是我习惯的感觉,甚至在一次次的挣扎中,已经变成可以忍受的折磨。

房屋的门被急切的推开,段翼那半边俊朗半边狰狞的面孔出现,大步蹿到我面前,紧紧抱住我越发抽搐的身体,努力安抚道:“不怕,不怕,有我。”

段翼的力气是大的,每次在我想要自残的过程中,都是他紧紧抱住我,不让我做出伤害自己的事,却也每次都被我挠出几条血丝,隐忍不吭声。

我心疼他,真的心疼他。

所以,我极力控制自己,不让自己癫狂得只剩下急切欲念,失了人的本性。

然而,药物的可怕就在于难以控制。它就是恶魔,沾不得,碰不得,却偏偏一触即发,因不得你的灵魂堕落,便是尸毁人亡尸骨无存!

理智渐渐被取代,所有的一切都变成猩红的咒怨。

段翼的手臂包裹着我的利爪,而我的力气也变得非常人所敌。就在这反反复复永无止境的折磨中,一双薄凉的手指抚摸上我炙热的身体,一声清扬的音符若低温度音的飘雪般传来,花青那特有的云淡风轻幻化成歌,清冽淡然而倾注情感地声音唱起:

“冷空气却清晰,你在南极冰山雪地。极光中白雪的剪,是哀愁是美丽,为了要遇见你,我连呼吸都反复练习。兰伯特仁慈的冰川,带领我走向你。

零下九十一度的酷寒,滚滚红尘千年的呼喊,藏在奥斯托克的湖岸,沉静轻叹。撒哈拉漫天狂沙,金字塔谁能解答,兵马俑谁与争锋,长城万里相逢。人世间悲欢聚散,一页页写在心上,含着泪白色恋人,却有灰色的年轮……《白色恋人》词:林利南”

一遍一遍,轻吟浅唱,平息着我的撕裂欲,让我在痛苦不堪中,得到一缕安静,何其……珍贵。

当我的发疯状况在昏迷中度过,我非常庆幸自己还可以睁开干涸的眼睛,感受潮湿的汗水。

身体在段翼的怀里被温暖着,手指攥在花青手里被呵护着,白狐的手指停止弹奏,由钢琴旁走来,摸了摸我脑袋上的汗水,笑中有种成就感。

烙七送了一口气,兴奋道:“大婶,你这次没有用药!”

我缓缓地呼吸着,严重莹润上水渍,有种劫后余生的悸动。

 明天,仍旧如此绚丽。

群魔四起孽障重(一)

阴霾的天气下,我与段翼为避开‘煞’和娜汐磊轩的追杀,弃正常处境飞机,而选择了黑户船场,打算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然而,将所有码头关口皆布置得杀气四起的娜汐磊轩,却不肯给我们这个逃离的机会。

当我们的车子即将驶到黑户码头时,一辆重量级别的超大货车便呼啸而来,直接射了大车轮胎,让那大货车在火光的摩擦中发出刺耳的声响,哐当一声撞在了灯塔上。

埋伏在周围的杀手举枪射击,段翼一连崩了四个人后,车子一个急转,被迫撞入一个仓储大库房,在黑暗的盘整中,由另一侧单薄的支架里冲出,外往外逃亡的急速中,被一颗定位追踪炸弹轰的片瓦不留,所剩的残渣亦在半空中炸起,直接砰地一声,散落到滚滚东流水中,窥视不得半点真迹。

当一切归于平静,我仍旧坐在车上,嘘哗着这场短暂却惊险的真枪实弹动作片,不禁哑声赞道:“小翼翼,你的枪法真准。”

在黑暗的大仓库夹层里,段翼大手一操,偏头吻住我的柔唇,狂野地纠缠着。

我默默配合着他的亲昵,享受着肢体上的爱抚,为被炸飞的两具尸体默哀,全当火化了。

整个过程中,我和段翼驾车行来最为真实,大车袭来亦有心里准备,连杀四人那是段翼枪法了得,直到我们撞入大货仓,悄然驶入事先准备好的夹层,换身游戏才真正开始。

这个夹层是由特殊材质制成,可以遮挡热能追踪。

就在我们驶入的一刻,由机器操控的同款车子发动马达驶出,由另一侧撞出,为等待射击的追踪炸弹送去免费晚餐。

因为是免费的,所以别指望是热乎的。

车子里的人是白狐从火葬场里捣动出来的,一男一女,与我们体型相符。

至于这边大仓库的夹层则是由花青布置完成。

而鸿塘负责的部分,便是机车发动,远程调控,要与我们的驾驶配合得天衣无缝。

很显然,我们是最佳黄金搭档组合,这次假死完成的几乎可以说是颇具艺术气质。

在洋洋洒洒的得意中,段翼的吻铺天盖地袭来,让我有种窒息的快感。这具身体好久没有接触男色了,也有了成熟女人的渴望。

在两人的炙热喘息中,段翼沙哑道:“小米,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