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中情，园外园(84)

凤钗手无寸铁，又知宝书须臾之间找不到她，见言禧目露凶光，真怕他硬来，便说：“这是哪？”

“当然是你的闺房。”言禧道。

凤钗不敢直视言禧的眼睛，生怕言禧看到她的眼神，会兽性大发，见他紧逼而来，只得围着小桌转圈，用桌子将他阻隔在一臂之外。

言禧似乎把凤钗的躲避当成了猫鼠游戏，他一会左一会右地戏弄凤钗，当凤钗逃到一侧，他猛一跳，将凤钗扑倒在贵妃榻上，接着把自己的长袍展开，盖住凤钗，给她供暖。言禧端详着凤钗绝美的脸，见她披头散发，倔强中透着委屈，端庄中透着轻佻，哪里忍得住，噘嘴就往凤钗的嘴唇吻去。

凤钗实在无法，只好又往言禧脸上吐口水。

口水还没吐，房间突然响起敲门声，路广的声音说道：“大人，下官有急事禀报。”

言禧面色一沉，霎时收了饧涩之貌，规规矩矩地帮凤钗绾好头发，将玉钗插进发髻中，紧抱着凤钗的头，然后在凤钗额头上重重地吻了一下，道：“这是你的房间，你想来，不管我在不在，你都可以随时来，这儿自有人热情款待你。天气凉，自己把衣服穿好，要是手冷，就把手炉拿着。我就在外面，去去就来，你等我。”

凤钗被言禧突如其来的温柔击得有些不知所措。

连口水都忘了吐。

言禧出门后，朝凤钗挤眉弄眼，示意她把衣服穿上，反身关上门，出去了。

凤钗贴在门后，听言禧和路广的谈话。只听言禧打开厅门，问路广何事，语气颇有责怪之意。路广身负绝学，走路无声，说话声响起时，凤钗才知道他已跟着言禧走进厅堂里，路广有话不在门口说，而要进屋详谈，看来路广带来的消息必然非同小可。

果然，凤钗听路广压低声音说：“大人，慕老板死了。”

凤钗一听，登时吓了一跳，凝神一想，慕老板突然死了，可能跟宝书有关，否则霖县普罗大众谁敢对城里腰包最鼓，腰杆最粗的豪商富贾下手？再细听言禧的反应，竟半晌听不到任何回音，想必言禧被这则消息惊呆了。过了一会，言禧才问具体事由，不过两人声调极低，凤钗只听到嗡嗡嗡嗡细语蝇声，听不清他们谈话的内容。

片刻后，门闩响起。

凤钗才听到言禧突然抬高声音说：“等等，我有几句话问你。”

凤钗立刻意识到，言路两人的谈话已经结束，言禧已经做好了安排，路广已经领命准备离开，但言禧似乎对路广不太放心，还要特意嘱咐几句。凤钗不禁疑惑，言禧对路广的信任，在众人中可谓独占鳌头，以前他交代路广办的事从来无需赘言，怎么听到慕思危一死，言禧就连路广也要劳神费力地加强督管？

路广到底跟言禧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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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书往醇脂池狂奔时，兰氏等人正在挨打。

相比而言，反言禧的人，数量远不及保言禧的人。保言禧的人以园中仆役居多，另有情园佳丽及访客，人数也不少。反言禧的人，除了周家兰氏和袁家一家，只有水摇影和柳碧雯，以及少数几个无极园受害少女的亲属。

无极园的姑娘们暂时站在周容若这边，但不代表她们愿与言禧为敌。

有些墙头草，浑水摸鱼的人，看在情园和无极园的美女面子上，也来帮忙。

可惜依然寡不敌众。

兰氏本已受伤极重，却偏偏义愤填膺，对那些为一己私利，妨碍她杀贼报仇的莽夫蠢妇恨得牙痒痒，恨不得一巴掌一个，把他们都扇到河里去。无奈她力气丢了大半，站也站不稳，只靠女儿背着跟人打起。她行动不便，周容若力气又小，帮不上忙，所以不但她挨了不少巴掌，连带周容若也挨了不少拳头。

水摇影和秦飒两人打得难解难分。

尽管两边各有帮手，她俩却各抓对方头发、衣服，用力撕扯，痛得双方惨叫连连，仍不肯松手。柳碧雯见秦飒的两个丫鬟一个用力捏摇影的手腕，一个用指甲抠摇影的手臂，逼摇影放手，她急得跳脚，说她们三个打一个，不讲规矩。秦飒冷笑，说碧雯再多嘴，连她一块打。

摇影笑碧雯迂腐，叫碧雯帮她打秦飒。

碧雯不懂打架，不知从何帮起，摇影让她咬秦飒的手指，她真就把看门人放到地上，走上去咬秦飒。秦飒手一松，摇影随即退后一步，把秦飒的脑袋摁倒在地，她待再坐到秦飒的脖子上，却被两个丫鬟拖倒，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秦飒一翻而起，骑到她肚皮上，挥手就是一耳光，扇在她脸上，骂道：“臭□□，敢打我！我叫你十倍还回来！”

电光石火间，碧雯一扑，扑到摇影身上，用身体护住摇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