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一夜(6)

从来没人这么对他，看来世上还是有善良的人的，哪怕他来这种地方，也不妨碍他是个善良的人，想到这里，蒋小楼对这位客人的好感愈发强烈了。

他心怀感激，安静地躺了一会儿，看到天边乌云散去，月亮探出头来，蒋小楼觉得羞羞的，客人很久都没发出声音了，让人误以为他已经走了。

“您还在吗？”他试探着问了一句。

话音刚落，他感觉到一双温热的大手握住了他的脚踝，在被铁链磨得肿起来的地方动作轻柔地按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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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的最后一个小时，是在静默无言中度过的，那客人一直默默地陪着他，他想象着客人的目光在他下半身流连，明知道被弄脏的地方都已经在墙这边藏起来了，可他还是觉得羞耻。

他开始仔细回忆自己身体的每个细节，想起自己的脚指甲不够好看，扁扁的，脚踝肿着，肯定也很丑，小腿嘛，不知道脱毛有没有脱干净，膝盖上还有一块小时候磕的疤……

时间到了，蒋小楼有点遗憾地解开铁链，坐起身，对外面的客人说了声谢谢。

而后他在前台得知，最后那位什么都没做的客人也给了他钱，而且很不少，蒋小楼不知所措起来，为什么对他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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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你的粉丝吧。”前台小哥哥笑嘻嘻地说，“小楼一夜，你好久没发新视频了，你们网站的运营都不高兴了，说我们会所忘恩负义，把你强占了。”

蒋小楼红着脸道，“我拍不了，身上都是伤，拍出来不好看。”

前台凑过来压低声音道，“上次有个客人说，特别想把你正脸录下来，把摄像机架在墙上拍，他自己留着看，不会外传的，价钱你定，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蒋小楼本来是绝对不会答应的，可听到那句“价钱你定”，他竟有点动摇了，要是能拿到一大笔钱，蒋黎就可以消停一段时间了，到时候就跟他约法三章，不要再来打扰他，甚至可以把妈妈接到自己身边。

蒋小楼犹豫道，“我再考虑考虑。”

第5章 “您看我已经变成这样子的人了，…

10.

天气渐渐热起来了，宋徵一直让刘钊帮忙盯着会所那边的消息，他自己则常常回学校去上课，但好学生蒋小楼却三天两头请假，宋徵几次回寝室，都赶上他在睡觉。

直到一个月以后，小楼一夜才又去了会所。

宋徵这次过去得很早，他不会再让任何人碰蒋小楼，他早早地等在小楼一夜的院子里，看着小楼一夜朝墙外伸出两只脚丫，用脚尖点了点草地，撩拨着柔软的草叶，绷紧的小腿和脚背线条流畅，像在月光下跳芭蕾。

蒋小楼就像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那么单纯地做着那么淫贱的事情，让宋徵又恨又怜。

他走到墙边，在草地上坐下来，拿出提前写好的纸条，透过流苏的缝隙塞了进去。

11.

蒋小楼摸索到那张纸条，上面的字是用夜光笔写的，字迹歪歪扭扭，应该是左手字：“跟我说说话吧，随便说什么都可以。”

蒋小楼有了一点预感，他问，“您是上次那位吗？帮我揉脚踝的那位？”

那双手又握住了同样的位置，蒋小楼就欢喜起来，同时又觉得这位客人实在很谨慎，来这里一点都放不开，不仅不敢开口，连字迹也要隐藏。

既然要聊天，可两个人又不认识，那该说些什么呢？蒋小楼想来想去，觉得自己实在是无趣极了，他总不能跟陌生的客人倾诉自己童年的不幸，那剩下的就只有学习和打工了。

很明显，客人是不会对这些感兴趣的，蒋小楼之前从这里离开的时候，也曾碰到过客人从另一个出口离开，他觉得这个客人应该也一样，是四五十岁左右的大叔，有圆鼓鼓的啤酒肚，头顶半秃，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每个人的欲望发泄途径都不同，有的客人喜欢用粗长的假阴茎干他，他就竭力配合着表演，称赞对方强悍的性能力，满足他们代偿的渴望。

而这个大叔不一样，他喜欢聊天，且自己不开口，大概内心里还住着一个闷骚的少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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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小楼认为自己很善解人意，他决定给客人讲讲自己暗恋宋徵的事情。

“您想象一下，他是那种个子很高，阳光帅气的大男孩，他笑起来连空气都是甜的，他没有对我笑过，我是在旁边看到他对别人笑了。

“他们都说，他家里很有钱，又说他不学无术什么的，但我看到过他在宿舍楼下帮清洁工叔叔捡银杏果，您应该不知道吧，银杏果很臭的，那么臭他都愿意帮忙，我觉得他是个很好的人。

“我真的很喜欢他啊，我觉得他是那种我一辈子都高攀不上的人，我们能被分到一间寝室，就已经是我运气爆棚了，上次他回去的时候，还邀请我去吃宵夜呢，我当时都高兴得傻了，连话都不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