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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从门缝里看我(102)

"冰棺材"身子一震,硬是憋红了脸才没将那口汤喷出去,他转过身,用面巾纸捂住嘴唇,遮挡住一脸的狼狈。

我瞧着"冰棺材"此刻的样子,觉得他也不是很难接触。细想之下,自从他今天跟我解释了为什么没去化装舞会后,我就觉得他这个人还不错,至少还算是个冷绅士。

今天晚上虽然不晓得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还是在不知不觉间和他说了很多话。当然,不可否认,这其中有点儿我想要讨他喜欢的意思。就算他不会做主将银毛"下嫁"给我,至少,我也得争取一个有利的机会吧!

一顿饭在我和"冰棺材"的和谐气氛中结束,基本上可以说很难得。

饭后,"冰棺材"当着所有人的面,竟推给我一只面包大小的首饰盒。

我心里有些发憷,转眼去看银毛,但见他只是用眼角不冷不热地扫着我,不晓得在想些什么。让我……让我……让我恨不得踢下他的脑袋,看看里面的思维机构,是不是个闭合电路!

我开始不明白这父子俩的用意,更无法分析事情的走向,只能在赌气和好奇的双重驱使下,打开了那个首饰盒。只一眼,我便被那些耀眼的钻石晃得头昏眼花,导致眼睛差点儿出现盲点。

我忙将首饰盒扣上,傻乎乎地望向"冰棺材",犹如被戴上皇冠的丑小鸭,却不明白为什么是我。

"冰棺材"缓缓勾起唇角,将成熟男人的魅惑力展现得十足,"喜欢吗?"

我猛地点头,就差流口水了,"喜欢,喜欢!"

冰棺材点点头,"送你了。"

我惊呼道:"真的?"

"冰棺材"再次点头,却并没有言语。

我咽着口水,瞪大了眼睛,颤抖着手指再次打开了首饰盒,睁大眼睛瞧着这条若银河般璀璨的钻石项链,情不自禁地抚摸着,喃喃地问:"这个值多少钱啊?"

"冰棺材"优雅地喝着咖啡,轻飘飘地回道:"一千万!"

我当即扣上首饰盒,将那价值一千万的钻石紧紧地抱进怀里,再次无比认真地询问道:"真的是送我的?不反悔?"

"冰棺材"微不可察地皱眉,点头道:"需要我帮你戴上吗?"

我连忙摇头,无比亢奋地站起身,将手进到自己的衣服里面,掏出一个扁扁的密封塑料盒子,然后打开层叠的包裹,去掉防水密封袋和柔软的小棉布,最后将那张价值一千万的支票掏出,小心翼翼地放到首饰盒上,一起推给了"冰棺材",激动得哆嗦道:"喏……我们……我们两清了……"

"冰棺材"的眉毛突然挑起,眼中温度急速下降。

我怕他不明白,却又不好在博琪面前解释,只能指着支票和首饰盒暗示道:"一千万的支票,一千万的首饰,两千万啊!"不是说如果我毁约,就要赔他两千万吗?眼下我有两千万了,我终于可以自由了!怎能不让我激动!

"冰棺材"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仿佛在看一头怪物。

我激动得浑身颤抖,眼含热切渴望地盯着他,非常认真地点着头,示意他看看我手中的两千万,然后痛痛快快地交出我的合同。

此时,一直默不作声的银毛突然放声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笑得眼泪差点儿流出,笑得咖啡杯滚落掉地,笑得"冰棺材"转身离开,笑得我莫名地恼火……

我觉得自己没有做错,甚至可以说是非常聪慧地为自己寻求着伟大的自由,但"冰棺材"却开始避而不见,迫使我的谈判变得无的放矢、无疾而终。

我心中窝了一肚子的火,抱起我的卖身钱,跺着脚步回到楼上,狠狠关上门,恨不得震碎整座古家城堡!"冰棺材"躲我就算了,他银毛凭什么笑得差点儿昏厥过去?恶劣,实在是太恶劣了!亏我还一心念叨着要和他双宿双飞,他根本就不是我的同类,与我完全不是一个品种!

搞什么啊?想我这么努力地要恢复自由身,可他却在旁边看笑话!

脑袋乱哄哄的,我一屁股坐到镜子面前,狠狠拍了拍自己的圆脸。真的,我已经被这些有钱人的处事方法折磨得精神恍惚、几近崩溃,开始怀念起在小危楼的时光,深深想念着那个永远等候我归来的樱花少年。

何然的世界虽然很阴冷,却一直很简单,他要的只是我,期望与我做伴。而我却在走入他的心房后悄然退开,迫使他自己去成长。我想,如果我真的接受了何然的感情,也许小日子仍然过得很简单。不对,不对,如果我真接受了何然,我一定会变得疑神疑鬼,每天跟在何然的身后,偷窥着他生活的点点滴滴,看看是不是有柔美的女子对他示爱,监视他是否对我以外的女人展露温柔。

是啊……迄今为止,我仍然不够自信,没觉得自己就是那独一无二的存在,任何人都代替不了的何必!

我就是一只刺猬,不会轻易地去主动争取些什么,只想用锋利的刺来保护自己柔弱的身心不受伤害。

第185节:第四十九章 幽幽处子香(2)

银毛一再强势,一步步逼得我退无可退,让我的潜意识里产生了弱者对于强者的依赖,从而认为即使我脱掉了防备的刺,信任地奔到他的怀里,也会被强势的他保护得不受任何伤害。若非如此,我可能至今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爱他。

然而,当我决定爱他后,却不晓得应该如何继续。

虽说看人要看全面,不能单看一个片面,但面对爱情中的优点与缺点,谁不是拿着放大镜在看问题?好吧,就算我用艺术的眼光眯着眼看全面,我也没看懂银毛到底意欲何为。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求人不如求己,也因此越发埋怨自己为什么要签那份合同?为什么将自己卖了?为什么就办了这么一件不长脑子的事儿!

我胸口的气氛难以平复,突然跳起,抱起枕头狠狠地拍打向自己的脑袋!我想要用撞击的力量让自己痛,让自己为自己的过错受到惩罚,让自己可以在身痛中不再心痛!

随着我发疯般的碰撞,一不小心将化妆台上的所有瓶瓶罐罐扫到地上,并一脚踩了上去,使得整个身子瞬间失去平衡,直挺挺地撞向落地玻璃窗!

我忙在心里祈祷着玻璃够结实,千万要承受住我的身体重量!然而,上帝太忙了,并没有听见我的祈祷。我只觉得身子在贴到玻璃窗的同时,几乎没产生任何阻力,整个人便随着惯性直接冲了出去!

我惊恐的惨叫在夜色中变得高亢而嘹亮,由二楼直接飞跃出去的身子更是滑出了飞翔的弧度。

当玻璃与身体几乎同时坠地时,我听见了玻璃碎裂的声音,感觉到有锋利的东西扎入到自己的身体,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碎成了千万段,或者被割成了碎片,无法再拼接完整?

人们闻声赶来,脚步声杂乱无章,呼喊声惊恐慌乱。

这一刻,我忽然觉得很累,想着如果就这么昏迷过去也很好,至少不用再面对各种各样的问题,可以安心地当一个逃兵。

浅笑间,我的意识变得涣散,感觉到有人小心翼翼地将我抱起,声音都在颤抖地询问道:"你怎么样了?怎么样了?回答我,你怎么样了!"

望向银毛那双充满了红色血丝的眼睛,我差点儿以为他要哭出红色的眼泪。心中不由得为之一痛,我伸出手,轻轻触碰着他的脸颊,缓声沙哑着嗓子道:"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银毛沉默不语了,只是深深地望着我。那眼神仿佛是熊熊燃烧着的荒原,仿佛是大雨倾盆后的湖泊,又仿佛是黑夜愤怒的暴雷,还仿佛是秋叶最后的感叹……

我有些发憷,忙表态道:"我错了,我错了,再也不借用别人的爱情宣言了。"

银毛却突然将我抱紧,让我在痛得直吸冷气的同时,也悄然笑弯了眼角。

"冰棺材"和博琪站在不远处,连虚伪的安慰都省下了。

银毛黑着脸,将我直接抱进了他的屋子,动作轻柔地放到了那张黑色大床上。

"鲤鱼"医生来了,说我并无大碍,只是皮肤上有一些轻微的刮伤和几个不足一厘米深的伤口,只需要逐一处理干净就好。

"鲤鱼"本欲处理好我的伤口,却被银毛态度恶劣地制止。让我不禁开始怀疑,银毛因为不喜欢"冰棺材",所以连带着连"鲤鱼"都一并讨厌了。

"冰棺材"一直站在我的床边久久不语,直到银毛对鲤鱼低吼,他才开口道:"古金,不许这么和你李叔说话。"

银毛"嗤"了一声,表示自己的不屑。

"鲤鱼"仿佛习以为常似的笑了笑,转身往门外走。

我瞪了银毛一眼,开口道:"'鲤鱼',谢谢你!"

"鲤鱼"回过头,目光闪了闪,终是轻柔地一笑,在看了"冰棺材"一眼后,随手关上了房门。

我瞧瞧"冰棺材",又看看银毛,越发觉得有钱人的为人处世绝非我等小民可以理解的。

我的脑子在转了好几个圈后,却也想到了一条平民化的妙计,打算借着跳楼事件来炒作一番,让"冰棺材"误以为我是因为他不肯妥协才宁死不屈的!这样没准儿能博取他的同情心,导致他当着我的面将合同撕毁咧。我心里嘿嘿一笑,脸上却扬起哀怨的表情,楚楚可怜地望向"冰棺材",想要亲手导演出一场美丽的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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