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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从门缝里看我(21)

惊恐与无助中,我开始期盼这不过是一场恶搞的梦,醒来后,我仍旧是那个胖胖的何必。必然会勇敢!必然会生活!必然会快乐!

我心里放下不,却胆小地不愿去承认自己已经死了的事实。

我有些恐惧,有些茫然,甚至带着一点儿好奇与窥视,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当大门被我推开时,我却又觉得自己是有形的!不免既狂喜又无措。

此时,我想的是,虽然我死了,但我却是有力量的,没准儿可以幻化个人形出来陪在何然身旁。但凡有人敢欺负何然,我就变得血肉模糊吓死他!

咧嘴一笑中,悲悲切切的感觉才开始后知后觉地传来,若一波又一波的浪潮,拍打得我的心好痛。于是,我开始不断地安慰自己,说:不怕,不怕,死了才好投胎,咱下辈子也做个人见人爱的美人儿。哪怕就算投生为男子,那也要做个祸国殃民的妖精!可攻可守,可进可退,可……

算了,我不能再想下去,不然我都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很早就期待着重新投胎了?

我的心情零零散散地拾掇不起,却没耽误我感受新的生活。

为了验证自己浑浑噩噩的猜想,我眼见着一个脸上有颗黑痣的病人迎面走来,忙起身迎了上去。寻思着,如果他能看见我,一可以说明我没有死,二也许可以证明他有阴阳眼。

就在我看着他越走越近却完全没有任何避让的意思时,我的心开始变得瓦凉瓦凉。本以为他会穿过我的身体走过去,但他却擦着我的身边一转身,直接进入了一间病房。

此刻,我非常相信,他是看不见我的,不然不会走得这么近。

我心中的情绪变得波涛汹涌,却寻不到可以控制的源头。茫然中,我想着自己应该或许离开,然后回家去找何然,没准儿他能看见我!

我想到哪里做到哪里。我转身拐了个弯,摸索着向外走去。却瞧见不远处的门被推开,一个身穿浅灰色暗纹西装的男子出现。

那修长优美的绅士身姿、那冷得冻人的无情面孔,都让我觉得分外熟悉。脑中画面一闪,赫然定格在某个镜头上,不由得精神一振,暗道:此男不正是"冰棺材"吗?记得上次被银毛追赶,我逃进了他的宝马车里。

再见故人,我莫名地心中害怕,身形一闪,便退回到拐角处了。

然而,我转念一想,咱现在是鬼了,还怕他个屁啊?!他上次见死不救多不地道,怎么就能那么冷酷无情地让我下车呢?还真是伤了我的一颗少女的心扉。

虽然他的成熟男人气质会让女人产生花痴的错觉,但咱也不是雪糕,还非作践自己,找冰箱冷冻自己啊!

现在,我对"冰棺材",那是极其不满的!

我想到自己是鬼了,别人看不见自己,而自己却有推动实体的能力,当即笑得分外狰狞。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在听看见"冰棺材"的脚步声已经走到身边的拐角处时,我突然蹿了出去,身体猛地跳起,照着他的脑门就狠狠地敲了下去!嘿嘿,没用棍子敲打,已经说明我还是个很善良的女人。

在"冰棺材"的手指豁然攥紧中,我冷笑着转身去了他的身后。本想抬起脚踢他的屁股,却觉得"冰棺材"的臀形相当紧俏性感,于是鬼使神差地就伸出了手,在犹犹豫豫中照着"冰棺材"的屁股一把掐去!

当我的手指触碰到"冰棺材"的屁股时,他看起来养尊处优的大手突然钳住了我肉乎乎的手腕,人随着转过头来,如冰山压顶般怒视着我。

第38节:第十一章 一千万,嫁不嫁?(2)

我被吓到了,不晓得手腕是否疼痛,只觉得腿肚子开始转筋。此刻我的感觉就仿佛被毒蛇咬了一口,本以为会马上死掉,却发现这条蛇的蛇毒是慢性的,只能让自己承受着漫长的死亡过程,体味濒临死亡边缘的恐惧。

我真的很想逃,却发现"冰棺材"一直没有说话,只是望着我。让我不禁开始怀疑这家伙脑袋不正常,或者说他有阴阳眼。虽然看见我了,却害怕同鬼说话!

我试探性地对他挑了挑眉,见他仍旧无动于衷。于是,我又伸出另一只空闲的胖手,在他胸部上点了点、搓了搓。见他仍旧毫无反应,我的胆子又大了些,倚仗着自己已经是非人类的品种,索性将脸扭曲成狰狞的样子,对他阴森森地说道:"快放开手,不然我天天咒你,让你日日倒大霉!出门被疯狗咬,却发现没有打狂犬疫苗;走路掉下水井,才晓得没买保险;偶尔抬头望天,正好被一堆鸟屎糊脸;我天天站在你床边,也不给你讲恐怖故事,就啃血淋淋的人头,吓你个大小便失禁!"见他还不松手,我接着恐吓着,"你若再不松手,老天就会惩罚你,找一个比我胖、比我丑、比我更神经的老婆!"

他突然将我的手臂甩开,眼中的厌烦与鄙视齐飞。

我被他的眼神伤到,但转念一想,他也不是我什么人,我干什么在乎他的厌烦?于是,将脸一横,鼻子一哼,张牙舞爪地吼道:"你个死人棺材脸,凭什么瞧不起我?等我被请到地狱时,一准儿偷偷将你的福分改了,让你光着屁股去要饭!让你……"

我正努力展示着作为一个恶鬼应该有的恐怖时,却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我吓了一跳,瞬间回过身,但见一位身穿白衣的护士对我说:"这位小姐,麻烦你小声点儿,现在是后半夜,请不要影响其他病人休息。"

我一听,觉得有些发傻,将手在她眼前摆了摆,非常不确定地问道:"那个……你能看见我?"

白衣护士不明所以,反问道:"我怎么就看不见你?"

我哑然,转头去看"冰棺材",他仍旧一脸冰霜,算是没有表情的表情吧。我无奈,只能再次去看白衣护士,动了动唇,试探性地问道:"你知不知道我是鬼?"

白衣护士面色一青,满眼防备地向后退开一步。

我以为白衣护士总算感觉到了我身为恶鬼的恐吓力,却不想,她竟然是装做动作从容地拿起电话,然后拨出一串儿号码,对着电话那边小声快语道:"这里有个精神病患者,应该是从你们那里逃出来的。赶快给我弄回去,别在这里装鬼吓人!"

我乍闻此言,突然觉得自己越来越不懂这个社会了。难道现在流行人吓鬼?还是说,我真的没有死?那为什么我感觉不到痛啊?

想到此,我一边用手压腹部的伤口,想看看自己会不会有知觉;一边转身去找镜子,想看看自己此刻的样子。在如此和谐统一的动作下,我的视线落在了窗户上,从反光中看见了一颗极其恐怖的脑袋!

那颗硕大的脑袋上混乱着一头泥浆似的头发,如同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恐怖。一张圆滚滚的大白脸不但有青青紫紫的擦伤,更因被撞而浮肿起半面,看起来如同行走的南瓜头,要多狰狞就多狰狞!然而,最恐怖的要属那两只眼睛,就如同爆裂的玻璃球,被血丝布满。

如果在阴森森的医院里突然出现这么一颗脑袋,也许会吓得人失声尖叫。但如果这颗恐怖脑袋因伤口被压,而突然发出龇牙咧嘴的叫声,那么一定会吓得人心脏停止,瞬间昏死过去。很不幸,我就是后者,一个被自己吓得昏死过去的女人。

我再次醒来时,仍旧看见了刺目的白。不过,这回身体不但有了知觉,更是如同重新组合过一般酸痛。

我放眼四周,又瞧见了几条白影,眨了两下眼睛后,发现是两位医生和三位护士。

五人见我醒了,其中一个医生对我充满歉意地说道:"女士,你好,我是你的主治医生。刚才不好意思,让你受惊了。"

我觉得这医生对自己实在客气过了头,但仍旧等着他说下文,并不开口打断。

医生见到我如此执著的眼神,当即尴尬地轻咳一声,接着道:"你不用惊慌,事情是这样的。古先生将昏迷的你送到这里,我们立刻组织抢救,却没发现你有什么危及生命的异状,只是腹部被插了一截铁条。

"针对你的症状,我们研究决定,为你将铁条取出。但为了不让你因疼痛突然醒来,所以我们决定帮你做个局部麻醉。

"却不想,你的身体有些特殊,一针麻醉药剂下去,你竟然出现暂时性休克状态。

"我们实施抢救,但你的心跳已经停跳。就好像整个身体以及整个神经系统都被麻药给麻痹死了。我们没见过这种先例,确实……有些紧张不安。不得已,在确认了你的死亡后,我们打电话通知了古先生,然后等在了外面。

第39节:第十一章 一千万,嫁不嫁?(3)

"后来,想到应为你整理一下仪容,这才返了回来。却不想,你突然张开红眼,很……诡异地笑着。这个……于是……"

我听明白了,知道是姓古的撞了我后,就将我送来了这家医院,然后又非常不仁道地走了!于是,我接话道:"你们以为是我诈尸了,所以吓得跑了出去。而我则因为麻醉药劲儿没过,感觉不到疼痛,傻乎乎地以为自己死了,很大方地演出了这么一场笑话给你们看?!"我的口气不善,声调开始提高。想必任谁险些被他们送去见阎王,也都恨不得锻炼一下拳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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