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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从门缝里看我(76)

手中攥着褶皱的报纸,单薄得没有一丝底气。扭曲的电话号码更像是在嘲笑我的自不量力。

烦乱中,我徒步走回到银毛的家,想等他回来一起商量办法,看他有没有门路将何然的身世打探出来。

我相信银毛能帮到我,真的相信。

虽然他从来不说,但我能看得出,他不是穷人家的孩子。从小含着金勺子长大的人和我们这些小平民是不一样的。我虽然一直晓得银毛是个玩家,却不想点破。是的,我珍惜我们共度的时光,无论吵嘴还是斗气,都很有生活乐趣。

只不过,眼下我需要他用自己的能力帮我一把。急切地需要他来帮我一把。

然而,我从天黑等到天亮,又从天亮等到天黑,银毛在我最渴望见到他的时候却凭空消失了。这时候,我才感觉到什么是真正的无依无靠。

第137节:第三十六章 丢了何然(3)

何然虽然被带走,但我在心里始终想着他还会回来看我。结果,他没有回来。

银毛虽然不在家,但我一直想着他能回来,帮助我想想办法,让何然可以回到我身边。结果,他不曾出现。

两个人都不在这间屋子里,让我的身影变得异常孤单。望着自己的影子,觉得她好像在吟唱着一种悲哀调子。尽管我心痛她,却无法痛哭流涕地宣泄一场。

此时,孤独变成了毒药,一缕缕钻进我的肌肤,渗入骨髓,沿着神经生长,让我从骨子里散发出无法对任何人形容的悲哀。

我环抱着胳膊跌坐到地板上,觉得自己非常没用,竟对那两个男人毫不了解。将由数字组成的电话号码一丢,就隔绝了曾经万般亲昵的联系。感情,难道就是这个样子?

恍恍惚惚中,我又爬了起来,开始一遍遍雕刻打磨着老树根。记不得吃饭,忘记了时辰,直到将整个作品完工,我才体力不支地倒在了沙发上,望着眼前的作品悄然流泪。

那个想飞却飞不起来的胖女孩儿,就好比是自己的真实写照。虽然她一直笑着,憧憬着美好的未来和飞扬的青春,但隐藏在圆滚滚腰身中的自卑和落寞,却是根深蒂固的存在。

有人说,心有多大,梦就有多远。可我却觉得,外表越强悍,内心就越脆弱。我洞悉了自己的外强中干,忍不住为自己的不坚强而气恼生厌!

猛地站起身,举起斧头就要去砸已经完成的作品,想将自己所有的虚伪都砸成碎片!

然而,手中的锤子却有千斤重,不是我能举起来的重量,更是我心中无法承担的痛。

锤子由手中脱落,砸到了脚面上,痛得我猛地倒吸了一口冷气。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儿,却始终掉不下来。

我现在已经不晓得哭的意义。既然没人心疼,我哭给谁看?既然脚已经痛了,难道还要搭上眼睛的红肿吗?

我吸了吸鼻子,抱着比我还高的原木根雕下了楼,直接找到托运公司,好生包装好后,在邮递单上一笔一画地写上了作品的名字:守望。然后直接往雕塑大赛的办公地点寄去。

原本我想将这个作品送到姜汁儿名下,补偿他作品被毁的损失。然而,现在我不能这么做了。我要赚钱,要用这个作品赢得头彩,要用奖金去买回我对何然的监护权!

何然说过要让我抱着他一辈子,我记住了,也当真了。

第138节:第三十七章 被鲜血染红的秘密(1)

第三十七章 被鲜血染红的秘密

眼泪簌簌落下,我想张嘴说些什么,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被"山蛇精"掴出的血水沿着唇角滑落,就仿佛是一颗猩红的眼泪滴落到何然的手背上,绽放出一朵令人触目惊心的红花。

我将《守望》邮递出去后,又生出了求人不如求自己的豪情,斗志昂扬地找了间话吧,将"山蛇精"的电话号码拨打了出去,想询问何然现在的状况。

结果,非常意外。

在电话一通的那一刻,根本就没用我浪费任何口水,"山蛇精"就直接报给我一个地址,让我去看何然。

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忙点头应下,打了车就直奔过去。

一路上,我不停地想着再次见到何然会是怎样一番光景,也想着到底是谁将何然出卖,导致他被"山蛇精"掠走。

当我怀疑到了银毛身上时,便马上摇头否定;当我怀疑到姜汁儿身上时,我虽然也摇头否定,可心里还是留下了不容易擦洗的阴影……

我眉头紧锁中,出租车已经跑进了一片私人领域,在一片翠绿的山道中拐入甬道,直接停在了一间看起来非常奢华的私家别墅面前。

我除了微微震惊外,很快便接受了何然是个有钱少爷的事实。

我下了车,没有心情打量别墅的豪华与精美,急忙按下门铃,一门心思地想见何然。

当大门被打开时,一个精明干练的黑衣男子看了我一眼后,便将我直接领到别墅的客厅里。他示意我坐到白色的沙发上等候,并倒了一杯咖啡给我。

我坐在宽敞明亮、装潢考究的屋子里,心中产生了一种想要退却的胆小与懦弱。我开始疑惑,自己为什么一心想要将何然争回到自己的身边?让何然跟着他的母亲不是更好吗?

就在我思想的波动中,何然从二楼处探出身子,犹如一阵旋风般扑进了我的怀中,紧紧抱着我的腰肢,叫道:"何必,何必……"

我的眼泪刷刷地流了下来,紧紧回抱着他,沙哑着嗓子骂道:"你个小白眼儿狼!没有良心的东西!回了家也不告诉我一声。"

何然埋首在我的颈窝间,轻轻地呢喃道:"何必,我不想的,真的不想……"

听了何然的话,我的心都在颤抖。我狠狠抹了一把眼泪,觉得自己应该变得坚强一些。至少,我要给何然一个有担当的肩膀,将他护在我的羽翼之下。

这时从楼上走下来一个女人。她脚踩着白色细带高跟鞋,身穿红色低胸超短裙,露出绝对傲人的胸部和修长白皙的诱人大腿,晃得我眼睛白花花一片。

她一头棕色鬈发,风情万种地披散在脸侧,将那张小瓜子脸衬得妖娆妩媚。虽然她的脸与何然有几分相似,但却少了何然的纯美,而多了几分轻浮。

也许被她扫上一眼,所有男人都会产生一种被电流袭击的错觉。但很可惜,我是女人,所以很反感这种处处勾搭男人的女人。说我嫉妒也好,说我小心眼儿也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尽管我极其不想承认,但这个女人确实美艳不可方物。而且,隐约间,我竟觉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山蛇精"扫了我一眼后,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意,动作优雅地坐到白色沙发上,骄傲得如同埃及艳后。她拿捏出轻飘飘的讽刺语调,对我说:"何必,你母亲好吗?"

我一听她问起我的母亲,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脑中快速划过了什么,但却模糊得抓不住头绪。我小心谨慎地看向她,越发觉得这是个熟人,而且是那种令我非常不喜欢的熟人。不但我熟悉她,她更熟悉我。敌在暗,我在明,这种感觉不好。

"山蛇精"见我不应她的问话,无所谓地呵呵一笑,伸手往沙发上一点,示意我坐下。然后扬起似笑非笑的唇角,用嘲弄的语气说道:"说起来,我们也算是旧识了。也许你不知道我,但我对你可是印象深刻呢!"

我这回就更疑惑了,满头雾水地望着她。脑海中某个画面突然一闪,我突然大喝道:"是你!"

"山蛇精"一挑眉峰,眼中折射出报复后的快感,笑呵呵地道:"是啊,是我。记得当初我姐从你母亲手中抢走你老爸的时候,你还找上门来甩了她一个嘴巴子。导致她跌落楼梯,丢了未曾出世的孩子。

"狠啊,真狠!

"何必,你就是杀人凶手,你知道吗?

"要不是你老爸在我姐面前装哈巴狗,你觉得你今天会站在这里?告诉你,你一定会被关进大牢,接受婊子一样的惩罚!

"啧啧……瞧你那是什么表情啊?对于你的泼辣,我可是清楚得很。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竟胖成了这副德行。若不是老天有眼,就是恶有恶报啊!呵呵……呵呵呵……

"说实话,要不是你最近找我找得紧,说话又够冲,我都要想不起来你到底是何方神圣了。不过,你那口无遮拦的样子,还真像你那个泼妇母亲。

"我啊,一直很纳闷,你这个小畜生的性格到底是谁教养出来的?呵呵……"

我最不愿想起的过往被人提起,一个和睦家庭被第三者生生撕裂的记忆涌来,让我的脸色顷刻间变得一片惨白。一直刻意被我压制的仇恨开始复苏,犹如燎原之火般烧得我体无完肤……

想当初,就是"山蛇精"的姐姐破坏了我父母的婚姻!让我从一个在幸福中打滚的独生女变成了不得不品尝家庭分裂的单亲女!

我一直记得,老妈是怎样哭红了眼睛,是怎么请求"山蛇精"的姐姐放过父亲,放过这个完整的家庭。然而,她得到的只有嘲弄。

我至今仍旧清楚地记得,"山蛇精"姐姐说过的每一句话。

她说:"自己的男人就要自己看住。看不住,自然就被偷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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