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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门小祖宗(937)+番外

容九霄道:“嫡庶之分,自古有之,总体而言,旁支但凡有如你这般卓然者,亦是有机会纳入主脉之中,你也不必现下便自断后路。”

“自断后路?”容枯像是听到笑话,哈哈大笑起来,眯着眼睛看着容九霄,说:“我去白玉京,这才是去谋求属于我的前程。”

“白玉京?”容九霄迟疑一下,道:“先前来容族找你的,原来是他们的人。”

“不错。”容枯眸中闪着冷冽且充满野心的光芒,说:“但凡我去了白玉京,便可直接做内门弟子,总比在容族处处受人掣肘、被不公包围要好。”

容九霄沉默片刻,道:“山高路远,无亲无故,不公哪里都会有,并非只是家族。”

容枯口吻复杂,道:“不公哪里都有,但我唯独不舍得对你下手。若旁人对我不公,我自有成百上千的法子叫他痛不欲生,但我对你总是忍不住心软。”

容九霄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你与我过招的时候,可从未见你有半分不舍。”

他身上的伤,大多数都是容枯打出来的。

过招的时候,为了避免出现不可挽回的后果,大家都以树枝代替刀剑,控制真气,但容九霄和容枯显然都不是会留有余地之人,总是下手宛若面对杀父仇人似的,从未有过半点放水。

容九霄腹上那一道一指长的伤疤,便是被容枯持剑划出来的。

当然,容枯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容枯听闻此言,竟是笑了,他笑着摇头,说:“容九霄,许多事情你既不懂,那就永远都别懂,你安心做你的容族少主,享受你的荣华富贵,你我桥归桥,路归路,你不必挂念我,若来日再见,我亦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容枯的离开,似乎是理所当然,但又同样叫人不敢置信。

“他这样走,便算叛族。”容九霄提起容枯,心情依然有些波动,道:“数年之前,他娘叛族,数年之后,他走上了他娘亲的老路。长老知道后,勃然大怒,原本想将他从族谱除名,倒是被我给拦了下来,这才保留至今。”

洛青莲禁不住唏嘘,倒也不能说容枯太过冲动,只能说他够决然够果断也够有勇气。

“那现在呢?”洛青莲问道:“他还在白玉京吗?”

“早已不在了。”容九霄说:“他已经死了。”

洛青莲愣住了:“死了?”

怎么就死了?

“那是他去白玉京的第十年。”容九霄眉心已经有了淡淡的褶皱,他拉起洛青莲的手,放在自己手中握着,说:“突然有一日,他传了一道消息给我,说白玉京有鬼,叫我千万不要与白玉京打交道。我收到这消息,一时间摸不到头脑,便拿去给家主看。还未走到门口,我便听有守灯人对家主说,就在方才,容枯的命灯已经熄了。”

“我这才知道,虽然容枯离开数年,但家主依然在挂记着他。”

“我告诉家主容枯送回来的消息,家主只让我彻底忘了此事与此人,永远不要再打听和容枯有关的任何事。”

容九霄面色沉郁,宛若铺了层霜雪,道:“我只知道,容枯是被白玉京给害死的,我也曾想过去白玉京寻找真相,被家主知道后,他直接将我丢在祖地结界中修炼三十年,才放我出来,还让我发誓忘了替容枯复仇之事。”

其实并没有他所说的那么简单。

第一个十年,他被放出来后,家主问他还去不去白玉京。

容九霄说,我去。

家主说,好,那你继续回去闭关吧。

第二个十年,容九霄出关,已经即将突破金丹。

家主问,你还去吗?

容九霄说,还要去。

家主便让他继续回去闭关。

又是十年,容九霄俨然已经成为金丹修士,放眼十大神族,也是少有的天才。

家主并未问他还要不要去白玉京,只是丢给他一封不知已经存放多久的信笺。

信是用桃花笺写的,上面的字迹熟悉又陌生,颇有风骨又颇为豪放,一撇一勾都带着不失骨架的随心所欲。

家主说,这是容枯在白玉京时留给你的,族内暗线将它拿了回来,你看过之后,若还想去白玉京寻他,那我不拦你,只当是容族这些年,白白费了苦心喂了狗,一腔辛苦白费了。

容九霄看过信上的内容,沉默了许久,才将信折叠起来放在怀中,说:“不去了。”

信上写了什么,除了容九霄之外,怕是再也无人知道。

容瑛这个老狐狸说不定用了什么法子,看到了信笺上面的内容,但他既然不说,容九霄便只当他不知道。

容枯在信中说,当年他去白玉京,乃是替容九霄而去。

每隔数年,白玉京就会从神族世家当中挑选合适的弟子,前去白玉京修炼,只是这都秘而不宣,只有各家家主知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