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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裸江山(148)

我知道,自己受不住了……

身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娇艳的涂血红唇诡异地上扬着癫狂的弧度。

我知道,自己极力隐藏的异常,已经暴露在他们的眼里。

狮子对我伸出布满薄茧的大手,想将我护入披风下,包裹住我极其危险的神经。

月桂小心而温柔的笑着,缓缓靠近着,似要安抚我暴躁的灵魂。

罂粟花捂住受伤的胸口,强撑着渐渐暗淡的目光,动了动唇,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眼镜蛇则用那双若哭泣般的点青眸子紧紧萦绕着我,若不纠缠至死,怕生死难活。

白莲脸上亦被鲜血染成了星星点点的红,他用那双仍旧清透却沁满担心的眸子深深地凝视着我,若渴望被抚摸的小狗般渴望着。

而我,却已经没有了那份感应的心思。

因为,在这场战争里,已然没有了我作为一个女人的位置。

他们,没有顾及我的情感,而我,又何需要在乎别人的感受?

我没有一丝感情地扫视着这些男人,终是生疏地张开染血红唇,肆无忌惮地轰然大笑着!

受够了他们的野心!受够了他们的狡诈!受够了他们以爱名义下的强行霸道!

我,不是装饰品!

我已然长成了盘根千里的大树,若你们学不会依附,那么最好远离,小心被我吸干了养分,弃如敝屐!

淡薄的身影,从今天起,便要承载着我愿顶起的一片天地。

既然不想我参与到他们的世界,那么,就连感情一起退出吧。

在金戈铁马、兵戎相见、万物俱籁中,手起,取下铜色面具,让这种坚决,成为男人无法遗忘的绝然。

在风儿的怒嚎中,‘万斩’划起黑色锋利的弧度,直逼向我散乱的发丝,意欲削掉此生的困扰,斩断牵扯的恋恋情丝!

无爱之处,无以为家,我终究是要一个人的漂流。

发断,情断;绝情,绝爱。

然,我从来不知道大家的动作竟然有这么一致的一天,更不知道原来大家的速度可以堪称绝世传奇!

似乎在刹那间,那五人的武器皆挑向我手中的‘万斩’,拦阻下我的断发行为。

每个人,都膨胀着自己的无比坚决,若锋利的刺,若不妥协,便扎入对方的身体,宁同死,也不屈!

寂静的肃杀之气中,血染了黑色的眼眸,却扑不灭,那异样的燃烧之火。

我的无比坚决,与他们的呼吸巨痛,完全成了硝烟弥漫下的激烈争锋。

没有肉体的搏杀,却是生死的较量。

时间在彼此的绝然中穿梭,每个人皆举着自己的武器,戴着自己的盔甲,以最刚硬的姿态掩饰着内心的惶恐,皆在这场无声的较量中祈求着最后的祥和。然而,衣衫太单薄,已经暖不了我身体的寒,至于心,早就被践踏在这片战火中,残缺了生死的剑。

我以为,我可以一直冷酷下去。

然,五比一的对峙,却是我拖沓不下去的时间,眼见罂粟花与眼镜蛇的鲜血滴答成刺耳的声音,心,终是软了一隅。

大喝声驾,不理会任何一个男人的复杂眼神、独独守望,就此傲然而独立于世,迎风踏尘,丢下纷乱的扭曲影子,终是一个人独自翱翔。

142 靡丽极夜

三国的战争因我的干预终是消停了下去,但每一个人,似乎并没有撤兵的打算,仍旧堵塞在这兵荒马乱的蛮夷之地,似乎都在监守着这一片土日,渴望着某种结局。

现在,“赫国”“烙国”“鸿国”加上我这一无名之军,各占东南西北四个口,呈现围墙似的局面。

说起来,有点像打牌。

不到最后一刻,不知道谁会做出个最大赢家。

而我这边,已然建立了最庞大的军事力量,通过水路将我所需要的一切物资源源不断地运输而来。不但集合了我的资产建造起奢侈享受的安乐窝,更命袁头制造出各种新奇的兵器,为捍卫我的家园做足准备。更是同时收紧各国的经济,让他们的后方支援不足。并散播出各种天遣民怒,指责战争的残忍,让三国受到各处舆论的压力,让三国在恐慌中,单薄的无法坚持,无法继续。

我真的不怕就这么靠下去,现在,无论是拼财力还是物力,哪一国皆是我的手下玩偶。除非他们联合起来对付我,不然,就只能受制于我,不得翻身!

虽然与眼镜蛇和狮子他们决裂,但我仍旧有这样的自信,他们不会联手攻打我。所以,我这边便在紧凑的准备中肆无忌惮地享受起了生活。天天歌舞升平,夜夜纵情高歌,美男更是疯狂的画,已经开了一次个人画展,反响相当热烈了。

被我画过的男人,就如同镶嵌上了最高鉴赏的皇章,那行情简直是一路高涨,瞬间成了众女追逐的星级男人,就连晒晾的内裤,都成了拍卖品。

当然,也有不少风声传出我荒淫无道,夜取男子无数,终日混在裸男身体上享受着淫荡的生活。

对于这种谣言我不屑一顾,也以为被我画过的男人会自动澄清一切,可实际情况却是,我的模特们都有些异样心思,不但不澄清与我的暧昧,更是模糊了人们的视线,搞得我真如传说中那样……荒淫。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

站在山头,跳跃马上,笔画裸男,把酒言欢,终归是我这么一个独一无二的江山。

我在享受自己爱好的同时,正努力为自己打造处一个和谐的王国,一个真正的家,有很多的家人,有让我生活下去的希望,有让我感动的笑容,有让我动容的泪水,有让我向往的亲情。

也许,我会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延续我的生命,流着我的血液。

至于孩子的父亲,我不介意迷昏了谁,直接霸王硬上弓,在肚子里买下一棵优良的种子。

当然,此话把儿一传,我帐前美男走动得就更频繁了,就连后半夜都有男子露出性感的肌肉,在我的帐篷外面大唱山歌。

忍无可忍的我一只鞋子飞出,终于结束了非人类的折磨,睡上了一夜好觉。

呵……天亮继续……

我现在很忙,无论是谁想见我,皆被我强大的护卫队阻隔在外,只说伦家现在正画裸男,无时间见客。

每天,我都将自己沁在繁忙的事务中,不让自己去想所谓的……爱情。

但,关于三国的情报,我确实天天必看,时时必听。

知道罂粟花已经渐好,知道“赫国”粮草彻底断了;知道眼镜蛇的身体恢复了,知道“烙国”的军队再次整装,知道“鸿国”一直秘密筹划着战局。

知道狮子偶尔的长久凝视,知道月桂仿若没有存在感般的游荡……

知道……白莲就守候在我军营的门前,从最开始闹着要见我,到渐渐的不言不语,再到突然的疯狂,到现在的疯语,终是被狮子押了回去,关了起来。

我知道的太多,将心散了多份,却独独忘了给自己留下半分。纵使说过不再与他们牵连,终还是不忍“赫国”里的妖孽们受饿。命人将三整船的粮草开到“赫国”码头,知晓他们搬运了回去,心里已经说不上什么滋味。于是,自嘲,成了我时常做的事。 

夜晚的降临总会给人一种估计无望感,我寻了一处僻静地儿,倚靠在大树下,天马行空的不晓得都想了什么。

对面的“赫国”、左边的“烙国”、右边的“鸿国”,与我之间都呼吸着这一片空气,如此眺望,似乎没有距离的比邻。然而,这无形中,却有一条鸿沟,是我们永远到不了的彼岸。

似乎有一种结局,便是不完美中的完美。

真实拥有的感觉固然最好,但对于刺猬而言,还是这样的距离不会伤害,不会痛吧?

也许对我而言,独独守望也是一种支撑自己走下去的幸福筹码。

只是……没有温度的身体,真得让我自己都吝啬环绕双臂来暖和自己。

倚靠在大树下,眺望着火把燃烧的远方,有种被孤独啃噬的蔓延在身体里滋长。

隐约间,听见一阵吉他声传来……

那熟悉的旋律一缕缕渗透入我的心房,在这深邃的夜里搅动起一圈圈的涟漪,就仿佛是一根无形的锁,扣着我的身体,让我一步步踏出了自己的领地,向那声音处游荡……

“每当我听见忧郁的乐章,勾起会议的伤。每当我看见白色的月光,想起你的脸庞,明知不该去想不能去想,偏又想到迷惘。是谁让我心酸谁让我牵挂?是你啊。我知道那些不该说的话,让你负气流浪。想知道多年漂浮的时光,是否你也想家?如果当时吻你当时抱你,也许结局难讲。我那么多遗憾那么多期盼,你知道吗?我爱你是多么清楚多么坚固的信仰,我爱你是多么温暖多么勇敢的力量。我不管心多伤,不管爱多慌,不管别人则么想,爱是一种信仰,把我带到你的身旁。《信仰》”

篝火在他的脚旁跳跃,他抱着我的吉他凝视着我的方向浅唱低吟,他的声音略显沙哑,却能引起灵魂深处的渴望。

那单薄的里衣上只系了一件绯红色的披风,一如他唇畔的颜色般,在夜晚的冷风中摇曳绽放,妖孽得引人堕落。

他的脸仍旧因病态而苍白着,但那双眼睛在凝视向我的身影时,确实深情而璀璨的,是他脚边篝火都无法媲美的炙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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