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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舞让我上(276)

有人突然就捂住了嘴,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涌。

提前录下的“哈哈哈”笑声反反复复,透出一股子冷漠。小丑的妆容凝固了他脸上的笑容,在那忽上忽下的过程里,逐渐变得麻木狰狞。

当第五次威压拉高的时候。

杜烨伸出双手,渴望他们的掌声。

这一次,有人哭着鼓掌,大力的鼓掌,手心拍的红肿也无法停止,眼泪流淌而下。

难啊。

工作好难。

家庭好难。

活着也好难。

每个人活着,都是有一场拼命的旅程,亡命的狂奔,哪怕被掉在绳子上,被这样的磋磨,也得坚强下去。

可是真的很辛苦。

微薄的薪水只能勉强维持家庭的现状。

在公司里,老板总会安排这样那样的任务,不由分说地批评。

在家里,面对父母子女的期待,又得咬紧了牙继续走下去。

谁还不是为了活着,更好的活着去拼命呢?

工人是,白领是,自由撰稿人是,舞者是,就连小丑也是。

小丑。

一个活在面具下的人。

所有人都觉得他在笑,极尽搞怪,博君一笑。

然而谁看见了他面具下的伤和眼泪。

抬头看着那个还在半空被荡来荡去,假发套已经完全脱落,只剩下戴着发网,满脸狼狈的少年。

在那反反复复机制的笑声里,仿佛一把刀,狠狠捅在了心脏上。

好痛啊。

想哭啊。

万昌鸣已经从背靠着座椅的姿势,变成了撑着双腿,身体前倾的姿势。

他眉心蹙得很紧,眼底有泪花。

手掌跟着那不断弹起落下的威压,一下一下地鼓掌。

印羽和邱静云也哭了。

吸着鼻子,和观众一起热烈地鼓掌。

而且这一次,就连两位外国裁判都看懂了这个作品传递出的情绪,他们按着心口,目光随着那身影,久久没有动。

这世上,能有多少人顺风顺水,想要什么就要什么呢?

谁不是在努力地活着,努力地争取,哪怕违背原则,远离梦想,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啊。

泉阳这是看第二遍了,感触更加的深。

他以为自己不会再哭,可是当舞台效果拉满,四周情绪蔓延开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眼泪流的更凶。

这个作品,大概没有人比他更加被触动了吧。

回来翻红真的太难了,违背本性地做着人情世故,在冷漠中独自安慰自己能行,小心翼翼地讨好着资本,是为了能够留在舞台,留在镜头前面。

随着那忽上忽下颤悠的威压,泉阳只觉得心口被捅了一大洞,血液流淌,疼的连呼吸都颤抖。

而盛耀,大概就是那种所有人都羡慕的幸运儿吧。

打娘胎里就捡着父母最好的部分继承,有个健康圆满的家庭,学习成绩优异,跳舞也是名列前茅。等着被阿伟发掘来娱乐圈的时候,短短三年就成了顶流,做到了其他人一辈子都没有做到的事情。

哪怕他喜欢一个人,那个人也比他更积极,可着他的心长出来的。

这样一个人,顺遂的简直让人嫉妒。

但就算是盛耀,也是有共情感的。

尤其挂在那上面的是杜烨的时候,这心疼的感觉像是被绵针扎进了心肺里,阵阵的疼。

他想到了杜烨把自己关在堵头小排练室里练舞的情形,想到了他衣服后背上层层的盐渍,想到了那个晚上,当他推开房间走进去的时候,少年半边身子躺在床上,双脚挂在地上,近乎昏迷的沉睡。

又想起了少年在舞台上,夸张滑稽的舞蹈。想起他模仿自己逗得所有人哄然大笑。

于是。

当威压上上下下,少年被抛起来的时候,盛耀才是第一个发现不对劲儿的那个人。

他心疼了。

好好跳舞不行吗?

非得掉什么威压?

那东西挺吓人的,而且这种草率穿上的护具特别磨,他知道那种感受。

然而吊一次还不行。

他又那么眼睁睁地看着杜烨再次被掉了起来。

看着他拱手要票。

看着他假发套歪斜。

看着他双手合十。

看着他脸上那凝固的小丑面具,笑着,却扭曲。

盛耀的呼吸都在颤。

至于吗?

这么拼命干吗啊?

你做这个小样儿,是要让谁心疼呢?

太难受了。

盛耀都有好多年没这么难受过。

他在椅子上坐立不住,干脆又站了起来。

瞪着舞台上的那个人。

诶,我说,好了吧。

还要晃几悠?

终于,在掌声中,威压这次彻底地落在了地上。

杜烨抬手解开腰上的扣子,想要脱下腿上护具的时候,突然一下就摔在了地上。

“哎呀!”现场传出担忧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