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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俪美人(19)

她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她怎能说得如此平静?厉勋突然觉得好荒谬。她现在谈论的可是她自己的终身大事啊!

“珑儿,你是在开玩笑的吧?你爱我,你怎么可能会要嫁给别人呢?”他蓦地干笑了起来,觉得她一定只是一时糊涂,他又岂可当真?

“我没有!我是认真的!”在他灼灼的目光盯视之下,玉珑觉得自己的心又要飞离控制了。她急急开口,想抓回自己坚定的意志。

“珑儿,别再说了。你只是在和我闹着玩,对不对?”他凝眉低斥,怎样也不愿相信,觉得这只是她的恶作剧──一个一点也不有趣的恶作剧!

玉珑对着他温柔的眼光,身子剧烈地发颤。

不行!她再也忍不下去了!

只要在他身边,她的心便用力地鼓动着她真正的渴望──她当然不想嫁!如果可以,她甚至想大声地对他呐喊:其实她多想和他长相厮守!她多想和他一块追寻幸福!

可是,她怎么能?!

明知她要追寻幸福,便势必会危及所有她爱、她关心的人,她怎能这么自私?!她怎么办得到?!

一思及此,玉珑更是泪如雨下。她一伸手用力推开了他,豁出去地大喊:“不是!我不是!我不是开玩笑,更不是闹着玩。我真的要嫁给钟达棠,婚期就在下个月!”

“我叫你别再说了,你没听到吗?”她的拒绝,反而让他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他气得不禁大吼了起来,“你究竟在想什么?你当然应该毁婚!你明明爱我,又岂能嫁给钟达棠?!”

“我爱你,可是我不能和你在一起。我一定得嫁给钟达棠,因为我没有别的选择!”

“为什么?”他快被她逼疯了。

她的表情是这样的悲伤,她的眼神是这样的悱恻,可是她说出的话为什么却是这样的绝情?!

如果她有什么苦衷的话可以和他说,他就算送了命也一定要保她周全。可她为什么偏要这么一意孤行?他不懂,他真的不懂!

“因为我──”她才激动地脱口而出,却突然警觉地咬住了下唇。

不,她不能说!他和这些事一点瓜葛也没有。算了,要恨就让他恨吧,但她绝不能让他牵扯进钟寒两家的恩怨里!

她不愿他身陷危险,即使是一点点都不允许!

才这么想,她立刻转头向房外大叫:“静儿!静儿,快点进来!”

静儿一直静守门外,她立刻推门而入。“小姐有何吩咐?”

“公子头伤又犯了,你快点送他回房,伺候公子安歇。”

“是。”静儿应命,转向厉勋。“公子,请吧。”

“你──”厉勋惊诧地瞪着玉珑,不敢相信她真这么对他!

但玉珑却只是冷冷地撇着脸,连看也不看他一眼。

厉勋的整颗心都凉了。他望着她,觉得她突然无比地遥远而陌生,浑然不似方才那个还在他怀中呢喃着动人情话的心爱伊人。

他的心一沉,浑身冰凉地望着她。时间像过了一秒,又像是过了好几个世纪。直到好久好久,他才缓缓地摇头,吐出了如冰的几个字──

“我真的不了解你。”

当巨大的摔门声响起,她浑身的防备便在同时给完全击碎了。

她浑身的力气就像瞬间被抽干一样,软软地跌坐在地上,满腔的酸楚再也无法克制地一次爆发了。

她狠狠地哭着,声声摧心裂肺。

他走了,也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吧。

他说不了解她,语气多么地冰凉。

她想他是对她失望透顶了!不过这也是应该的。是她自己求来的不是吗?

反正她负他是负定了。既然如此,那就让他恨吧!

恨她无情,恨她绝义,恨得愈深,伤就愈轻,恨到他离开了寒家以后会无所不用其极地想忘了她。

这样对他才是最好的吧!反正他对她的爱只不过是种无依孤雏般的依赖,要遗忘也应该不会那么困难。

她一切都设想好了,每件事、每个人的出路都是那样地顺当妥恰,她应该没什么好遗憾的才是。可是……

眼泪怎么就是流不停呢?

衣袖已尽湿,而她连擦也不愿擦了,就这么仰着面任泪水放肆奔流。

也许……是因为这么多种种世事中她唯一无法妥善安排的那一件吧。

她的眼泪寂静地流着,宛如汹涌却无声的雨。窗外也静静地开始不起了雨,仿佛老天爷也哀怜着她的心意,陪着她一块哀怜着她对他那绝望的炽热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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