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再不演要亡国了(261)
“我会想清楚,多谢夫子提点。”他奉上金樽,低于楚夫子酒盏一厘,昂首饮下薄酒。
再回丙坤殿时,御膳仍温着,庄妍音伏在御案上睡着了。
案上铺开干净宣纸,是她练的字,皆是生僻难写、笔画又多的字,她一直不曾写好。
卫封微微抿唇,被她蚕虫爬扭般的字迹逗笑。
写这些字,侧重笔画,哪一笔先行后落,皆有讲究。
宫人候在两侧,有些犹豫,他回来自是要叫醒庄妍音让位,让他处理国事。
青宜不敢出声唤醒庄妍音,另一宫女容慧出声道:“公主……”
卫封凌厉眼神瞬间罩在容慧头顶,冷戾谴责容慧的放肆。
容慧惊慌跪下,连忙磕头,其余宫人也惶恐落跪。
庄妍音被这一声唤醒,睁开惺忪睡眼。
那双明媚的眼初初睁开,清澈干净得不染杂尘。却在看清楚他后,似乎才想起还在对他冷战,黯然片刻,冷了脸色。
卫封被这眼神堵得慌。
他靠着她坐到龙椅上,她便要起身,被他扶住腰肢。
“你不睡午觉?”庄妍音冷着脸问。
“嗯,近日诸多政务缠身。”卫封一面说一面取了狼毫,送入庄妍音手心,握住她手道,“我先教你练字。”
庄妍音未再拒绝,只是姣美容颜依旧冰冷。
她不笑的时候,总似夜空的一轮月,明明伸手可摘,却总无法企及。卫封不喜欢这滋味,她即便是月,他也想把她摘入掌心。
狼毫笔力劲挺,适合他用。
庄妍音写了一会儿便手酸了,意兴阑珊,慵懒瘫软在他怀里。他收紧搂着她腰肢的手臂,握笔的手也不曾松懈,依旧教她写完那一排生僻字。她轻哼了一声,疲累瘫软的喘媚软划过心头。
卫封太阳穴突突直跳,垂眸时她也正昂起脸来。
一双美目颓懒而带着清冷笑意,似在嘲笑他下意识的反应。卫封微眯双眸,俯身吻了下去。
她被迫昂着脸,咬了他。
“让他们都下去。”她呼吸滚烫,不连贯地喘息。
卫封屏退了宫人,任庄妍音把他咬疼。
她终于停下来,自他怀中昂起脸看他:“你属狗的?”
卫封皱起眉,少见她如此放肆,但也不想再惹她生气:“我属龙,记住了。”
庄妍音瞠圆了小鹿眼,抓起狼毫就挥笔乱写字。
她写了“卫封”两个字,歪倒得不成样。
卫封莞尔,握住她手教她写:“这才是我的名字。”
福轲的声音隔着门传来:“皇上,石大人、许大人、张大人已如时来殿外恭候,等您召见。”
庄妍音按住了卫封的手:“不是要教我写字吗,不许走。”
她是故意的。
卫封也看出来了,揉了揉她脑袋:“魏都中的急政,为兄处理完就来陪你。”
庄妍音不高兴地松了手,板着脸道:“那你何时回来?”
“最多半个时辰。”
她不满地搁下笔:“别让他们吵我午睡。”
“好,我去崇建宫召见他们。”
卫封移步别宫,也让宫人不得入内打搅。
殿上寂静,适合午睡。
但龙椅上的人抿了抿红唇,露出一个得逞又无奈的苦笑。
庄妍音飞快抽出空白的文书,模仿卫封的字迹写下几份通关文牒。
这字迹不仔细辨认几乎跟他的一模一样,虽然她上辈子不是学霸,但学东西也很快,大齐那些生僻字能难倒她?写几遍就记住了。在卫封教她练字时已经熟记了他的笔法与字迹。
写完这些,她迅速搬起卫封的玺印,如盖她父皇的玺印那般,十分娴熟地加上印章,将通关文牒藏入了背后寝衣中,长发如瀑倾泻,她再坐了半刻钟便回了央华宫藏好。
……
算准了时间,庄妍音在翌日出宫去找厉秀莹。
怀柏带着二十禁卫对她寸步不离。
厉秀莹见到庄妍音很是高兴,顾景安找了个有趣的戏班子,这几日顾府都在唱戏,她忙拉着庄妍音看戏。
顾府下人恭敬递上水果,香螺接过,跪在庄妍音脚边奉上果盘。
庄妍音摘下面纱,笑睨着戏台上的好戏,捻起果肉细嚼慢咽。吃到一半似乎才注意香螺跪着,温声道:“天凉,地上水汽重,快起来吧。”
厉秀莹有些好奇她身后的禁卫:“皇上这般担心你,派了这么多人保护你啊?”
庄妍音笑着:“是啊。”
戏台谢幕,庄妍音戴上面纱,同厉秀莹说时间不早该要回宫了。
康礼扶着庄妍音起身,一旁家丁搬开挡路的椅子,无意打掉了康礼的拂尘,忙恭敬拾起,连声赔礼。
康礼接过拂尘,扶庄妍音上了马车。
顾家人跪在府门口,目送马车走远才回府。